她顿时觉得没劲儿,心不在焉地塞了些点心,闷闷地回屋了。
她走时,宁娆倒抬起头来看她了。
一直看到她穿过游廊回了后院,才低声问:“景桓,太傅的事怎么样了”
江璃拾起帕子拭了拭嘴角,道:“我派人去搜寻当年的涉案人,还没有回信。另外……我假托莹婉身染重疾,让端睦姑姑来沛县,算时间,差不多五日后她就能到。”
宁娆不解,为何要让端睦来,难道她会和江璃说实话吗
好像看穿了她的心事,江璃道:“我自然不指望她能跟我说一句实话,只是好些事就算证据确凿,水落石出,我还是想听姑姑亲自说一句。”
宁娆望着江璃俊秀却又过分沉凝的脸,突然意识到,其实他对南太傅一家总是怀有与旁人不同的情感。
是恩情也好,是亲情也好,总归与旁人不同。
她不想再问下去了,只握住江璃的手,柔声道:“那么下面该暂且没什么事了罢,我瞧你脸色不好,昨夜没睡吧,不如躺一躺,将精神养好了也能接着应付下面的事。”
江璃歪了头正想说什么,宁娆抢先一步道:“别忘了,楚王可还没找回来呢,若是万一蛊医那边有了消息,还得等着你来拿主意,你可不想到时失策害了自己弟弟的性命吧”
江璃静默了一阵儿,轻微地呼了一口气,朝着宁娆轻笑:“好吧,听你的。”
宁娆一直守在江璃的榻边,等到那轻微均匀的酣息声传出,才悄悄地起身出去。
她去找崔阮浩,问了昨晚的情状。
崔阮浩无一隐瞒,详详细细地说给了宁娆听。
听罢,宁娆思索了许久,终究道:“好吧,看样子现下也做不了什么,派人去熬碗参汤吧,等陛下醒了再喝。”
崔阮浩忙应是:“还是娘娘想的周到。”
……
这半日县衙里风平浪静,鸟雀嘤鸣嘶叫在空旷的院落里不断回旋,衬得愈加悄寂。
江璃醒来时正是正午天光最鼎盛的时候,炙热的阳光投洒进来,落于面上,温热流转。
他低头,见宁娆趴在他的身上,似乎也跟着睡了。
江璃将动作放缓,手划过她的脸颊,一遍一遍描摹着从颊边到下颌的轮廓。
宁娆睡得本就不踏实,觉得脸边酥酥痒,揉搓了惺忪睡眼,猛地抬起头来。
她这一下动作幅度太大,将衫袖甩开,从里面掉出一样物件。
‘哐当’一声脆响。
两人同时低头看去,见昨天被江璃藏在外裳里的木盒被摔得七零八落。
宁娆默了默,有点不敢看江璃。
昨夜他走得匆忙,没穿外裳,尽早她来时特意给他带了,在半路整理时翻出了这木盒,略作思索,便将木盒昧下了。
谁知到了府衙是这等情状,她一心扑在江璃身上,竟将这木盒给忘了。
她听见榻上江璃狠吸了一口气。
而地上那岁月久远的木盒实在过于脆弱,里面的东西淌了一地。
宁娆实在没忍住,起身过去看。
小梳子,小镜子,还有几根发簪……
这倒没什么,很符合江璃的爱好,可……怎么全都是粉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