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长安正处生死攸关之际,江湖众派都奋起以护大唐江山,九天中人,也四处奔波,以毕生收藏悬赏抵御安贼。
碧血成歌,东都之狼天策军,死守长安城。
在太子府中待了近半年的顾睐,一袭男装,向面前的身着蟒袍紫带的中年男子,一拱手低头道:“太子殿下,这可是您的大好机会啊。”
“顾詹事此话怎么说”男子眼中微微一闪道,
“当今不仁,引得天下大乱,理应取而代之。”顾睐掷地有声地道。
“容孤在好生想想。”太子李亨话虽这么说,眼里蠢蠢欲动的野心却怎么也忽视不了。
顾睐低头,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玄宗在安史之乱一爆发,就逃往了去川中的路上,白日里,大唐护卫玄宗的军队已行至了离长安不过数十里的路上,再怎么急着赶路,也是要停下来歇息的,毕竟护送的是一位大唐皇帝,还有他宠爱的贵妃娘娘。
玄宗这几日忧心不已,连心爱的杨妃也不能让他开怀,在没到安全地方之前,他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他坐在营帐里,身边有着贴身的内侍官高力士,和数名精兵护卫,外面更是重兵把守。
玄宗揉了揉眉间,安贼的叛军已经到了潼关,天策大将曹雪阳已被派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往那里,究竟是守是攻,他还没有定论。
想了一会儿,玄宗忽然发现周身安静了许多,而且是死一般的寂静,他抬起头一看,所有的护卫都如死人一般站着,连他十分信任的高力士喉间一点红色,眼睛还睁着,却已没了呼吸。
玄宗一转头,正对上顾睐似笑非笑的脸,她手中还拿着一个酒杯。
“叛军作乱,还没打到长安城呢,堂堂的大唐皇帝不在金銮殿好好的坐着,怎么就慌不择路地逃跑了呢陛下这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战于沙场的大唐儿郎们呢”
玄宗两颊虽保养得宜但也已有些下垂的肌肉不断抽动着,他尽量保持着身为皇帝的风度冷静道,“你想要什么权力,地位我都可以给你。”
顾睐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白玉杯子,里面的琥珀色的酒水一点也未洒出来,她悠悠地看着杯中,拖长声音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话音一落,顾睐便看向了他,眼里达不到底的笑意让玄宗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你是谁”或许是知必死之境,玄宗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依稀有了几分昔日英明神武的帝王之风。
“我的名字你没有听过,也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这个王朝已经不需要你了。”说完顾睐便将杯子递到他面前,
“朕要多谢你还肯愿意给朕一个颜面的死法。”玄宗冷冷道,却还是颤抖着接过了白玉杯子,
他对上顾睐的笑容,眼中一闪,将杯子凑到唇边,正要假做饮酒时,顾睐拢在袖中的右手两指一勾,指间的弹风打到杯子上,往玄宗嘴里一推,酒水尽数被送进了他腹中。
玄宗手一松,捂住喉咙,杯子松落,顾睐自然地接住,看着玄宗睁大眼睛,青筋暴跳,瞬间没了气息。
顾睐抬起脚,大步迈过这世上地位最为尊贵的人的尸首,走出了营帐。
“陛下已死,还请殿下节哀。”顾睐低眉敛衽道,
“爱卿说的正是,现大唐内忧外患,我也只能收起为人子女的悲伤,重新振作,保卫我大唐江山了。”李亨,即将成为大唐皇帝的这个男人,语气中却有着按捺不住的激动与兴奋起来。
还真是志大才疏,喜怒形于色的人啊,不过,这样的人,才更容易被她所操控呢,顾睐嘴角微微翘起。
玄宗已死,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李亨继位,史称肃宗,暂袭先帝年号。
“陛下,顾睐此人年纪轻轻,未曾掌过一兵一卒,今日却将抗击安军,交托于他,恐怕会有负陛下的一片信任哪。”一佝偻这身子的白发老臣抹着泪,喊道,誓要死谏的模样。
一身金绣的黄色龙袍的,颇有威严的李亨心下不耐,再看那一边始终低眉顺眼,不发一言的顾爱卿,对这个老臣的怒气又上了几个指数,不就是不愿意让他的心腹班底建功立业么,还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仗着自己是新帝刚立就耍威风,这话,嗯,昨天顾爱卿说的,果然不差。
李亨心下一怒,直接道:“朕意已决,休要再多言。都给我退下吧。”
老臣就在李亨不耐的挥袖下黯然离场,走之前还恨恨地瞪了顾睐一眼,心道,奸佞小人。
顾睐瞥了他一眼,呵,这老头子,中气还挺足的嘛。
接过李亨发下的虎符和任命文书,顾睐走出大殿,迎面而来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行军打仗什么的她还真不懂,可手下有的是人会懂,再说敌军的情报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更何况,她还有一枚极重要的棋子没动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