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弟儒尊笙箫默来他的绝情殿说起瑶池这一事时,他脑中还未反应过来便已问出了一句:“茅山掌门也会去么”
笙箫默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他这个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掌门师兄会对突然问起别人的事来,他回过神来时,白子画双目已然阖上,已是原来清冷淡然的模样。
笙箫默不禁有些反思难不成最近仙界纷扰长留事务也多了,弄得他有些恍惚了。他定了定神,还是回道:“应该会的,天庭的人已经邀请了茅山,掌门花千骨也已经应允了。”
笙箫默说着话,一边还偷偷觑着掌门师兄的神色,却见他眼皮也未抬一下,似是毫不关心的样子,儒尊不禁暗笑了自己几句,便向师兄告退离开了绝情殿。
就在他离开绝情殿范围的那一刻,白子画忽然睁开了眼,眼中却是一片悲悯,如以往悲悯世人万物一般,悲悯自己。
顾睐坐在位子上,却是迎来送往了一波一波的人,确切来说是传音对话、
仙人自持身份,顾睐也没有地位高到能让众仙亲自来的程度,传音对话不过是修行之人再熟悉不过的小手段了,顾睐在茅山术法上也曾习过,不一会儿,顾睐已与场上不少人打了个照面,也算浅交一场。
天底下修道之人千千万万,踏入仙道的也有上千,虽说没有全部到此,但也大部分且道行都不低。
坐在最上面群仙宴的主人玉皇和王母,特地遣了大仙女过来向顾睐问好,还有天庭的众仙君,真君二郎神,四方天帝,以及诸如佛道的人物,美音梵音天鼓颂德广目等十八伽蓝,元始道德灵宝天尊。
虽说这里的仙人她多为不认识,但也不乏有认识的几位,譬如长留上仙白子画,譬如欢喜天忧洛河东,顾睐笑着举起白玉酒杯对上洛河东遥遥一敬。
洛河东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来,也回敬了她那一杯,一口饮下,心中不免叹道,没想到一年前遇到的那个小娃娃,今日摇身却成了仙界的一派掌门,连他也不得不敬三分。
他那个傻徒弟哦,还心心念念着这个小姑娘,也幸好他不知道花千骨是女孩,不然起的心思只会伤了他自己,总归日后也遇不上,洛河东很快甩了心头那点心思,又恢复了豪放不羁的样子和友人大口喝起酒来。
还有崂山掌门,林随意的师父,在传音中很是表达了一番对顾睐的谢意,话中不免透露出对他的那个小徒弟的疼爱来,聊了几句倒也没说林随意去没去投胎,顾睐也没问,终其林随意不过是个萍水相逢之人罢了。
见顾睐在与众仙相处中长袖善舞游刃有余,不卑不亢的样子,白子画心中却有些泛起涟漪来,但又很快别过心思去了,与他一向交好的东华上仙有些察觉,嘴角不禁泛起笑意来,缓缓走过来。
顾睐见一如风一般随意飘然的男子朝她这边走过来,嘴角始终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秀雅惊人的又象是弱不胜衣,不由得心生了些疑惑。
东华先开口道:“我是东华上仙,你就是新任的茅山掌门”
他的表现透出一些淡淡的善意来,顾睐随即起身一拱手道:“茅山掌门花千骨。”
东华微微一笑,却是看向了她上座的白子画,道:“子画,好久不见。”
“嗯。”白子画仅仅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教人看不出他们竟是多年的好友。
东华面上颇有些无可奈何地笑道:“子画,你还是那么寡言,若非群仙宴,我想见你也难了。”
白子画却莫名沉默了一会儿,道:“你随时可到长留来的。”
“到时再说吧。”东华摆了摆手,又瞥了顾睐一眼,然后一挥袖状似潇洒地走了,顾睐却感觉到他并非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潇洒,莫名的有些悲伤。
仙界本有五上仙,长留上仙、无垢上仙、紫薰上仙、檀梵上仙、东华上仙,相传他们一直交好,却不知为何却断了情分,其中仙界唯一的一位女上仙,紫熏上仙却堕了仙,去了妖魔界,其他的两位上仙自此后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
至于那位紫熏上仙堕仙的原因,顾睐忍不住看了白子画一眼,据六界全书记载好似是对长留上仙白子画爱而不得,堕下了凡尘。
白子画立刻发现了顾睐注视他的眼神,偏过头来看向她,顾睐在他那仿佛化成了冰一样冷漠的眼神下,一点也没有被抓包了似的心虚的感觉,反而摸了摸鼻子,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起来上仙当日指的你我再会之缘,莫非便是这瑶池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