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苏梦枕怎么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但这个问题我有必要回答一下, 于是我大声回答道“我就算是死, 也绝不会嫁给方应看的”
杨无邪便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的, 他十分惊讶地接了一句“小侯爷逼迫你嫁给他”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但方应看确实是逼迫过我成为他的人, 而且现在还派人要抓我, 杨无邪的理解说起来也没错叭。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方应看此人城府极深,且包藏祸心,他嘴上把苏公子当朋友, 实则背地里想除了苏公子, 让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都改姓方。三合楼那日,便是他挟持了我, 还设下了陷阱。那日我从金风细雨楼离开, 原本是想去神侯府的, 但马车停下时,我发现自己被送到了神通侯府,当日苏公子派去护送我的人, 多半是方应看的人。”
苏梦枕的脸色变了, 杨无邪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复杂。我请他们二人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会让苏公子心里不好受,但你既然已经接受了白愁飞和莫北神的事情,便该知道, 江湖中这样的事情有一便有二,有三便有四。我得告诉你们一个新卧底,这个卧底不仅身份很高,而且有着三重身份,若非亲耳听见,我也是无法相信的。”
苏梦枕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些,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倒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出来,递给他道“你还是先吃颗药吧,我怕你承受不住。”
苏梦枕不想吃药,但杨无邪赞同我的观点,劝着苏梦枕把药吃了下去。我给杨无邪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描绘起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躺在屋顶上一边看星星,一边收敛气息,想象自己是大自然中的一抹夜色。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男一女在桥洞底下的对话,他们提了雷损,提了苏公子,还提到了我,于是我很快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正是雷媚和方应看。”
我将雷媚与方应看对话的重点说给了苏梦枕和杨无邪听,杨无邪的反应比苏梦枕更惊讶“都说小侯爷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莫非是姑娘”
我十分佩服杨无邪,不愧是收集整理情报的人,一下子就能找到方应看针对我的动机。我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是,五年前,我与方应看相识相知,引为知己,那时候他还不是神通侯,而我则因为落水失去了旧日的记忆,并不知道自己是六分半堂的大小姐,只以为自己是普普通通一田纯。”
苏梦枕这下也变得十分惊讶“五年前你竟也落水失忆过”
我苦笑了下“也许是我与那西湖的水有缘吧,两次落水两次失忆,而我如今拥有的,也不过是这五年来的记忆罢了,五年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已全无印象了,所以我依然认为自己是田纯而非雷纯。”
苏梦枕这才恍然道“难怪那日在神通侯府,方应看知道了你的身份后会神色大变,原来他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
“是,直到那日你说破了我的身份,他才知道我原来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他很生气,觉得我一直在耍他玩。可我认识他时,又哪里知道自己有一个从小订亲的未婚夫呢。”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何况我一直把他当朋友,并不知他心悦于我,我拒绝他后,他黯然神伤,便离开了杭州,直到那日街头偶遇,我才知他当上了神通侯,且换了个性子。”
当日苏梦枕从神通侯府将我从方应看的手中解救出来之后,我并未跟他解释那么多,毕竟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和方应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想来,是方应看太过偏执了,他并非念念不忘于我,只是因为被我拒绝,才会耿耿于怀至今,毕竟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鲜少会有女人拒绝他。越是如此,他越会想起那个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的我,他并非仍然喜欢我,只是想要征服我罢了。
杨无邪觉得我分析得很有道理,他顺着我的话说道“若小侯爷真心喜欢姑娘,绝不会陷姑娘于危险的境地,更不会想要当着姑娘的面杀了雷损。他恐怕也非真心喜欢雷媚,只是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想要渔翁得利罢了。”
我喝了口水,缓缓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在雷媚心中,方应看的魅力显然要比苏公子大。如今她还未暴露身份,苏公子也可以利用她,转而给方应看一击,这还没有暴露身份的卧底,做起事情来应该更卖力才对,毕竟她要立功呀。”
就像莫北神和白愁飞,他们在被拆穿身份之前,也是兢兢业业为金风细雨楼搬砖的,他们虽然背叛了苏梦枕,但他们对金风细雨楼的贡献也是不可磨灭的,总结来说这个江湖的卧底还都满敬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