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对着盔甲面罩里显示出的影视愕然。
“还有后台那些切镜头导演，全神贯注地不换地方他妈的干什么――这种东西给人看多会疯的吧！看呆了吗！”
――还真是看呆了。
这种吓人的镜头本来应该手抖切掉，却被某些变态导演看出了美感。
这个孩子，就像是暗红一片彼岸花中最独特的白色。
被玷污也能透着独有的纯洁光辉，柔和地盛放着美丽。
可是他并不是柔弱的纤细的需要人保护的。他是能尖锐如冰、将敌人碾磨成成长的鲜红肥料的，强者。
如同盛放樱花树下存在着复数尸体那样。
不知名的青年，他是活在尸骨拼建的王座上的――绝对的王。
早知道他就不答应这家伙去了。
托尼脑海里难得闪过懊悔的念头。
“原以为是助力的强大变种人，结果是放出了复仇的小怪兽…吗”
他咂舌。
“太他妈的失策了。”
浴血的青年讨厌地扯了扯身上因为鲜血而变得粘腻的衣服。
门口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心情诡异地归于平稳。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front door，clear。”
他按下耳机的对话键，低哑的声音传进超英们的内线。
“我现在进来。”
“收到――呜哇。”
雪村润的声音转成怪叫。
“又怎么了”
真的不想外来人员再创造什么特殊意外了的托尼头疼起来。比三天三夜不睡觉还疼的那种。
“――那个。”
雪村润挠头，沾了血的章鱼布偶头底下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我在地下室，这里有一大批丧尸一样的东西诶。”
“哈”
雪村优哉游哉地摆出沉思的pose。
“……应该被叫做食尸鬼才对吧被洗脑了的食尸鬼和丧尸没什么区别吧――哦凑！”
他闪过从牢笼里弹出的一根尾赫。
“哇好危险的！”
“食尸鬼”
反手一个盾牌敲晕敌人，正在逐步深入控制室的美国队长发出疑惑。
“那是什么”
“在老冰棍苏醒前就在美国灭绝了的一种类人类生物。”托尼用鼻音哼了一声，“一共有多少”
雪村润快速清点了一下。
“大概…五十多体，所能见到的有专属生物武器的有三十多体。”
美国队长：“需要帮忙吗”
浩克被放到机房那里大脑特闹，把九头蛇一些机密的东西毁得支离破碎。
斯塔克也好，神盾局也好，安理会也好。谁得到这些东西都难处理，还不如直接毁掉。
机房再大敌人再多，这么点时间绿巨人恐怕收拾得差不多了。娜塔莎叫一声，他还是能有点理智地听指挥过来帮把手。
“普通武器无法伤到他们。”金木突然插嘴，“日本这种东西多，我有经验，我去帮他。”
雪村润拖出长长的怪异的“哦――”。
没有收音系统，观众们都不知道超级英雄在讲什么，摄影师甚至特地避开了他们的嘴巴，防止被读唇语。
镜头突然切到基地里。
很多人此时才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啊。”
“变种人太可怕了！谁放出来的杀人狂！”
“有些人嘴巴放干净点，你说的杀人狂可是在为你的安全生活清理恐怖组织。”
“那是黄种人”
“我听说外籍变种人不多诶。”
“好强。”
“真的一点都不打码……刚才血都溅到镜头上了。”
“也真是亏得操控无人机的人员不手抖……”
“我觉得我今晚要做噩梦了：）”
“我觉得我今晚要做美梦xd小哥哥为了救出被囚禁的我大展神威～”
恶心。
恐惧。
彼得的拳头不自觉捏紧了，好不容易抑制的呕吐的欲望还在肠胃里翻滚着，仿佛永不停息。
隐藏在蜘蛛侠面罩后面的脸被苍白侵蚀。
血……好多血……
内脏。断肢。有的逐渐失去生机。死不瞑目。
镜头扫过去的时候一点都不遮掩。
长久的场景停留，哪怕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导演还是花了几秒钟让摄影师操控着飞机拉了个全景。
这里不是坟墓。却比坟墓更加凄惨。
生者在地狱边缘挣扎。
彼得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就是――虐杀。
你知道吗，不是听人说反派害死了多少人，不是意外中无法抢救的生命。而是你就这么看着他们，快要死了，却没办法伸手去救他们。
理智知道闯进战场的不利。情感知道他们害死了多少人。
不仅是彼得。越来越多的观众心渐渐颤抖起来。
不是电影。是现实。
哪怕这些人有罪，他们被杀时会有人心中产生快意。
可是最后。
看见这生命消失但人无力挽救的景象――
“他们……到底还是人类啊……”
谁小小声地，颤抖着嘴唇自言自语。
不论生前。生命是平等的。死亡也是平等的。
血液流干后还睁着的双眼，灰蓝色瞳孔的深处，消失了的命火。
死亡令人恐惧。
幸好在这人心动摇的时刻，导演及时换镜头给了蠢蠢胡乱砸像小孩发脾气一样的浩克。
一边叫着招牌台词浩克不开心一边拆电脑的他如同大号熊孩子，引来网友回过神后的吐槽。
尽管是巨人对人类，可这边并非一面倒的、也不那么血腥的画面反而会让人想笑。
“想起来当初纽约大战浩克砸阿斯加德小鹿斑比的样子了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哈哈哈哈感谢钢铁侠爸爸友情提供监控笑料哈哈哈。”
浩克拽着人往墙上一甩，一个接一个，堆成了小山包。
最后他还发威地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比较吓人。
――无声画面显得一点都不恐怖好嘛。
下一个有镜头的是美国队长。
普通航拍跟着进那么深入的地方肯定很容易被枪打下来，于是斯塔克友情提供了迷你摄像头，控制权全权交给摄影师，绝无欺骗。
摄像追着史蒂夫深入。
就要到了。
“sir，检测到试图突破屏蔽墙的信号。”
听到贾维斯报道的托尼抬了抬眼皮。
“外面进来的”
“从里面出去的。”
“位置呢”
“在金木先生的左手边，置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