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听瑜少爷的。”齐怀瑾既无奈又甜蜜的回答。
土匪甲和土匪李六对视一眼,互相都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确认过眼神,我们都遇到对的人这个小秀才绝对是黑虎山的下一个压寨夫人没跑了
“这一套翡翠绿的衬你的肤色,给你做两套。”
“这天蚕丝的料子轻薄凉爽,穿着舒适,给你做十套。”
“这碧水青的丝绸十分衬你,来五匹。”
“黄栌锦缎也很好,黛螺绢布也不错,各做十套。”
几辈子都富可敌国,如今仍不缺钱花的许源在制衣店里挥斥方遒,乐坏布店的一众小二和掌柜。
齐怀瑾更是感动。“我对江瑜心存利用,他却如此赤诚待我。”他想 ,“有朝一日,我定也要助江瑜远走高飞。如此良才美玉的男子,不该和我一样,困守黑虎山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收获满满的出了制衣店,土匪李六抢着说道:“二位少爷逛累了,不如去虎头寨的酒楼歇歇吧。那酒楼是小的按瑜少爷您的吩咐一手建立经营的,可瑜少爷您,还不曾亲自到酒楼去巡视过呢。”
土匪甲瞪了李六一眼,只觉得这个李六比土匪乙还会溜须拍马,他也不甘示弱的表现道:“虽然虎头寨酒楼是小六子负责经营的,但昭阳酒楼却是老子带人端掉的齐秀才你要不要去楼里坐坐”
“你们端掉了昭阳酒楼”齐怀瑾惊讶的问。
“对呀”土匪甲洋洋得意的点头,“那昭阳酒楼血口喷人、为虎作伥,老子我气不过,带人去砸了几次,如今已经被我们砸到关门歇业了。”
“血口喷人、为虎作伥”齐怀瑾十分不解,“那不是昭阳公主的产业吗怎么会是为虎作伥”
“那昭阳酒楼说咱们抄袭他家菜谱,可不就是血口喷人”土匪李六也是愤愤不平,“不但如此,兄弟们在大当家的指导下,好不容易才做出了肥皂、火柴、烈酒这些新颖东西,这才刚开张多久那昭阳公主就又派人,在县里也卖这些稀奇物什了小的怀疑,说不定就是那昭阳公主使了什么法子抄袭咱们的”
“就是”土匪甲接茬说道:“这昭阳公主处处和咱虎头寨作对,可不就是那戏文里唱得为虎作伥的恶虎吗”
你们都叫黑虎山和虎头寨了,还好意思说人家一个公主叫恶虎。齐怀瑾有些无语,他问道:“那你们不怕得罪昭阳公主吗”
“呵。”不等土匪甲和土匪李六回答,许源便轻笑了一声:“小兔子,我今天告诉你一句话。永远都别怕得罪昭阳公主你是我江瑜罩着的”
齐怀瑾:糟糕,又是心跳加速的感觉。
“就是,昭阳公主算什么”土匪李六崇拜的附和道,“来一个灭一个”
“是这个理,就算是太子来了,咱们的大刀也不惧他”土匪甲豪气的说。
齐怀瑾很感动,感动之余开始担忧。
这世道,只有无知者和莽夫才会对皇权无所畏惧。巧的是,齐怀瑾既不是无知者,也不是莽夫。
齐怀瑾看着面前的红衣少年,他是那么的神采飞扬与意气风发,他仿佛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又仿佛永远都是无忧无虑。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从容,是他齐怀瑾从来不曾拥有的气度。
可这份气度在面对至尊无上的皇权时,还能够一如既往吗如果那个昭阳公主真的携天家之威来寻衅挑事,荒蛮之地的虎头寨真的扛得住吗那个传说中万夫不敌的大鱼寨主,到时候,真的能护住他的江瑜吗
他的江瑜,这么神仙儿似的一个人物,就合该活得肆意潇洒,合该无忧无虑,合该永远都这么自信和从容。
齐怀瑾随着许源,被李六引到虎头寨的新酒楼。虎头寨酒楼的装饰奢华又典雅,服务周到又完善,菜色更是新颖又美味,比齐怀瑾去年在昭阳酒楼享受的那顿大餐还要完美。可,齐怀瑾却食不知味。
齐怀瑾过山车一样的心理活动,许源半点都没有发现。她只是觉着眼前的小秀才,吃饭斯斯文文的,又乖巧又安静,真是越看越觉得养眼。
许源忍不住的又夹了根胡萝卜放到对方的盘子里,流氓似的痞痞调笑道:“多吃点胡萝卜,小兔子。”
齐怀瑾抬起头,看着笑得灿烂的许源,心里忽的冒出一个念头:就算是那权势滔天的昭阳公主,也休想伤害江瑜一丝一毫
京城,坤宁宫。
一向端庄沉稳的皇后砸碎了最心爱的青花釉里红玉壶,她的手中捏着一封薄薄的书信,秀美柔和的面庞如今却狰狞可怖。
“把朱封那个阉货给本宫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