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冲上田埂,先斩后奏地抢过那人手上的冰棒箱子:“救人性命,冰棒先借我一下,回头再还你。”
有了冰棒就能做冰枕,帮助患者头部降温。
那人猝不及防,连大喇叭都没拿开,直接在后面嚷嚷:“哎,你这个同志怎么能这样跟土匪强盗一样,还抢贫下中农的慰问品。”
“对不起,回头还你,我现在要救人命。”
余秋头也不回,直接跳回大沟边上。
她掀了冰棒箱盖子,又翻开上头保温用的棉被,一股凉气裹着白雾扑面而来。
里头的冰棒都是用铝饭盒装着的,一根根码得整整齐齐。
一根冰棒三分钱,余秋毫不犹豫地拿了两根,直接用毛巾裹着,然后垫在荷香脑袋后面。剩下冰棒的她也没放过,分别被她放在了荷香的颈部、没夹温度计的腋窝以及腹股沟上。
一个大饭盒五根小冰棒叫她安排的妥妥当当,就连铝化的冰棒水也让余秋当成宝贝一样推进了胃管当中。
一番兵荒马乱后,宝珍终于测出了荷香的体温,385c。
余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拿起听诊器听荷香的心肺呼吸音,再度叮嘱宝珍:“给她再测一次。”
体温计水银柱上升后,即使温度下降了,水银柱也不会自己下降。宝珍是在余秋用冰棒帮荷香之前让人夹上的温度计。
这一回温度降低的更迅速,已经变成了38c。
余秋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下,体温维持在38c以下,荷香就有好转的希望。
“过了多久了”余秋大口喘粗气。
大队书记抬手看了眼表:“差不多二十来分钟。”
田里头喊起来的时候,他正好看了时间,准备也下田去。
谢天谢地,余秋腿软地跪倒在地上,半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像是为了鼓励吓得半死的医生,躺在地上的女人发出了声轻微的呻吟。这可是天籁之音啊,手里头举着盐水瓶的荷香婆婆立刻惊喜地喊出来:“大夫,小秋大夫,我家荷香醒了。”
“那就马上送卫生院。”余秋赶紧爬起来,检查了荷香的神智状况,又用手电筒对着她的眼睛照了照,赶紧招呼大队书记,“书记,有船不她得去卫生院继续挂水。”
岸上传来了人声:“有,我们坐船过来的。”
说话的是个生面孔,看刘主任陪在他身边的样子,估摸着这人就是县革委会的干部。
余秋感激地冲他们鞠了个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索性只谈病人:“那麻烦能否借用一下船,她现在情况还不稳定。”
不想那大夏天还穿着长袖子的人居然也冲余秋鞠了个躬:“谢谢你,大夫,你救了我们贫下中农的命。”
余秋叫他躬身的姿态吓得不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时代背景不一样啊,谁知道县革委干部又是个什么情况。
好在治病如救火,谁都清楚不能耽误。荷香的精神虽然好了些,却并没有完全恢复清醒,反应很迟钝。余秋怀疑她出现了脑水肿,得尽快脱水治疗。幸亏荷香血压还算稳定,9864hg,不然她要是低血压的话,后续治疗风险更大。
县领导干部下乡坐的船装了发动机,农忙时节河上又没有什么行船,一条水路畅通无阻。船开足马力往前冲,那激荡的水花简直跟瀑布一样。
余秋瘫坐在船舱边上,眼睛盯着荷香还没挂完的盐水,轻轻地舒了口气。冰棒箱子成了冰箱,在荷香身边围了一圈。她的婆婆正满脸紧张地看着她。
呵,幸亏她家还有个人在啊。
对了,不是说双抢的时候手艺人不许出去做工吗怎么荷香的丈夫还能出门呢
“荷香嫂嫂家的男人卫兵哥哥是铁路工。”宝珍小小声地跟余秋咬耳朵,“他很少回家的。”
余秋了然地点点头,现在修筑铁路的条件应该挺辛苦的,开山辟路,交通又不便利,难免长期不着家。
她有点儿同情这对婆媳。在农村,重体力活多,家里没个男劳力,的确过得不容易。
余秋的目光瞥向船舱外,大沟边上的铁锅已经越来越远,旁边的水车也一闪而过。
不对,哪儿来的水车
她脑海一片茫然,她记得大沟边上没水车啊。先前田雨还说想让胡杨帮忙装个水车,省的她们再从沟里拎水来着。不过胡杨忙个不停,田雨也没找到机会说这个事儿。
“东胜哥哥跟小杨哥哥搬来的。”宝珍从船舱口缩回脑袋,“东胜哥哥讲要尽快让边上凉快起来。”
乡下没有电风扇,却有风力水车。
风推动水车激荡起水花,带来阵阵沁凉的气息。
余秋想到当时自己突然间感觉到周围凉快下来了,她本还以为是田雨她们找来了大扇子,所以扇的风变大了。
她挑挑眉毛,真心实意地夸奖了一句:“真聪明,这办法非常好。”
因地制宜才是大智慧。
作者有话要说: 有错别字的话,帮阿金捉下虫,刚才我预览的时候发现了好几个错别字。新网址: 烦请重新添加收藏 请牢记:网,网址,手机版网址,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