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猜测感到惊恐万分。如果这符咒真的让我去伤害同伴,那我还不如现在自杀来得没那么痛苦。我怀抱着这样的信念,努力地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只是徒劳的努力。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符咒并没让我偷袭卡卡西。
――我没有攻击卡卡西,但是……我冲上去承受了卡卡西的全力一击。
在他的雷切即将穿透我身体的刹那,我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只是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侧开,奢望这一击可以避开心脏。
雷切贯穿了我的身体之后,我感觉到了像是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心脏被麻痹,而我眼前发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琳!”
我听见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那、那声音分明是……
我看了卡卡西一眼,他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大概没听到那声凄厉的叫喊。大量的鲜血自我口中涌出,我的视线也在变得模糊。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我却觉得……那少年就站在不远处,就在我身边。
我失去了意识。
(三)
我猛地坐起身。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剧烈地咳嗽着,好不容易咳出了堵在喉咙里的血,呼吸这才顺畅了许多。然后,我发现,卡卡西倒在我身边,看上去已经昏迷了。此刻,守护着我的,是另一个人。
……那是个我万分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身影。
“琳”他扭过头来,眼中噙泪,声音颤抖,流露出满满的不确定。
我面前这人带着面具、比带土高、比带土壮,声音也和带土不一样,但是,我就是知道,他是宇智波带土。
一年多的时间足以把青春期的少年变得面目全非,却不能让我心中带土的模样模糊一星半点。
“带土……”
几乎是在我开口的刹那,汹涌的眼泪不合时宜地溢出。在知道他还活着的这时候,我终于难以自制地痛哭起来。
“太好了,你还活着……”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释然。
突然,他周身气势变得异常凌厉。他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一把抓住从身后袭来的刀,用苦无划破了敌人的喉咙。
“看来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我敛眸。
在情况如此危急的现在,我却按捺不住大笑的――现在没有时间又如何,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我对他这盲目的信心是从何而来。……或许我并不是对他有信心,只是抱着“能和他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的想法。
“别怕,相信我。”他说,“卡卡西的治疗就拜托你了。”
我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这还用说么。”
我先给自己胸口伤口止了血,惊喜地发现心脏上的符咒已经消失了。尾兽查克拉仍然在我体内乱窜,但是我成功将这部分查克拉强行压制下去――毕竟,我从在忍者学校的时候开始,就十分擅长这种查克拉的精细控制。
然后,我忍着剧痛,将自己仅剩的查克拉输送到卡卡西的体内。
他的外伤倒不是很严重,主要是查克拉被透支了。我给他分了点查克拉,他就开始恢复意识了。他睁开眼睛,花了几秒钟适应情况,然后猛地坐起来,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你、你没事”他低头看见了我胸口的大洞,眼中闪过了几乎绝望的情绪。
我赶紧安慰他:“我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右肺部被捅出了一个大洞,血已经止住了。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等我事后和你解释。”
不过,很显然,我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的目光已经黏在了挡在我们二人身前的少年身上,怎么也不能移开视线。他握住我肩膀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很大的力气,身体抖得厉害,张着嘴却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带土没有回头,他发出了一声轻笑,道:
“――嗨,卡卡西,好久不见了。”
卡卡西沉默一阵,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刀,站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们背对着我,我几乎被笼罩在了他们的影子当中。
我们只有三人,而敌方仍有十几人活着。更致命的是,我们还在敌营之中。无论对谁来说,这都称得上是绝境了。但是现在却是,自那时开始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有安全感的时刻。
他们明明只是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我却感觉,这么长时间的距离根本就不存在。带土和卡卡西这两人,一如当初。没有比这两人并肩而立更让我感到安心的场景了。
这是我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