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晚晴主意已定,溪午也不好多劝,只得闭了嘴。
眼见着余晚晴面有倦色,忙又拿了软枕和薄毯来,枕头垫在余晚晴身后,薄毯则是盖在她的身上,如此才好叫她躺得更舒服些。
余晚晴心里想着事,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琢磨着要怎么把这事与萧翀说。
这么一琢磨,直到晚上两人上了榻,余晚晴才想起来要说这个,她也算是十分豪气了,一开口就是
“你有没有想过,直接解决掉余太后”
萧翀闻言,不由抬目打量余晚晴面色,都有些想要伸手试一试她额上的温度可别是烧坏脑子说胡话了吧
余晚晴自然认得萧翀这眼神,哼了一声,接着便道:“你别这么看我,我是有正经事和你说”
萧翀见她有模有样,心下不免觉着好笑,暗道:难不成,你还真有能教我的
不过,余晚晴这样认真,萧翀便也端出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
余晚晴便与萧翀嘀咕了一回溪午碰见那宫女的事情,然后才道:“你说,我们能不能来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就让溪午去和那宫女说,说我一狠心把自己和你都毒死了。余太后听了这消息,肯定是要高兴疯了,说不定立刻就抱着孙子造反的。到时候,不就能一网打尽了”
萧翀听到这里,已是若有所觉。
余晚晴越想越觉着自己的主意好,越说越是兴奋:“我知道,你和她肯定是有仇,八成早就想要弄死她了,只是碍着孝道的名声不好动手。尤其是先帝还在遗诏里提了让你孝敬嫡母的事,所以你也不好直接动手。可是,只要她主动出了手,我们就能还手了啊母不慈在先,那就怨不得子不孝了”
萧翀闻言仍是十分镇定,他先伸手按住了激动中的余晚晴,轻声道:“不行。”
余晚晴一怔,回头去看萧翀。
萧翀此时就止了声,没有再往下说。
却见他此刻长眉微蹙,眸光沉沉,仿佛正凝神斟酌着什么。
看着萧翀这般模样,余晚晴便猜着他应该有重要的话没说完,便也收了声,耐心的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一时间,榻上也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样过了片刻,萧翀方才问了余晚晴一句:“你知道余太后藏在枕头底下的是什么吗”
说起这个,余晚晴秀气的长眉简直要倒竖她真想抓着萧翀寝衣衣襟大哭一场,应声回答时也是满腹怨念:“你又不和我说我怎么会知道”
萧翀却是淡淡道:“我也是猜的。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应当是先帝遗诏。”
这却是余晚晴从未想过的答案。她呆了呆,然后才试探着道:“难不成,先帝临死前还写了两道遗诏”
先帝遗诏很早就被内阁公布天下,如此才有后来的新君登位此乃法理。
也就是那道遗诏里,确立了皇帝继承人的身份,也确立了余太后这位嫡母以及未来太后的尊荣。搞得萧翀和余太后至今僵持。
难道,先帝还搞批发,背着人又写了一张遗诏
就在余晚晴满腹疑惑的想着事情时,萧翀抬起眼。
他眼睫乌黑,瞳仁上映着微光,像是有幽幽的火焰正在他眼中燃烧。然而,那火焰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以至于他的目光竟是冷定如冰雪。
此时此刻,萧翀躺在榻上说起当年之事,神态和语调竟是出奇的平静,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哪怕是那石破天惊的秘密,在他口中也是平淡无奇。
只听他缓缓言道:“先帝晚年,遇孝明太子谋反之事,几乎是痛彻心扉,以至病重,再不能愈。后来,先帝仓促离世时,身侧只有我、太后以及内阁诸臣。当时,先帝膝下只余二子,也就是我与蜀王,蜀王远在封地又一贯荒唐,能承帝位的自然只有我。”
“所以,内阁当时用以公布天下的遗诏,乃是我和太后还有内阁诸人一起拟定的。”
是了,那道遗诏既确认了皇帝继承人的位置,也确认了太后在新朝的尊荣,看似平衡,实际上也确实是诸方势力彼此妥协才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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