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华寻就是在新班主任的凝视下罚抄作业度过的,班主任的眼睛里仿若有股冰水,盯得华寻心里都凉了。
这还不是悲惨的结尾。回家的路上,华寻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跟在钟不离后面,盘算着要怎么解释。
“钟哥,钟老师,你也知道,这个暑假我去我姥姥家了,下乡了!”华寻梗起脖子,一副死皮赖脸的张猴儿样。
“我下次再也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不接电话的!”华寻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钟不离也没应声,沉默着看向华寻的手忙脚乱,先是顿了几分钟,而后轻叹一口气,“算了,算我欠你的。”
而后便骑着自行车继续前行。
望着钟不离的背影,华寻不禁在心里哀叹了一声,这声‘算了吧’,真是杀人于无形之中,叫华老弟心中自愧不已。
钟老师的段位真是让人瞧不清啊!
新学期新气象,兴华高中不愧是全国现象级的重点高中,每天早上他们跑操的时候,操场周围儿都会围着一群来自全国各地高中的考勤老师。
“你们说,这些人拿着相机拍得这么带劲儿,是不是把我们当猴儿看啊!”张三峰跑在华寻前面,徐醒跑在他的前面。
张三峰一脚一脚往前踏进,全都准确无误地踩在了徐醒的脚上,心中十分畅快。徐醒干脆放弃挣扎,把鞋子当拖鞋趿在脚上穿。
跑完操回来,黑板上多了条题目,关于土地面积的多元解方程。
华寻刚从后门踏进教室,就觉得班主任的眼神如同火炬般定向了他,炯炯有神。
有陷阱!
班主任田晓霞拿着粉笔头在黑板上笃笃敲着,“昨天没交作业的那位,上来做题目!”
华寻条件反射地就拽住钟不离的胳膊,他连题目都没看懂,这上去是去搞笑啊!
田晓霞在讲台上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快些上来做题啊!”
华寻的手发烫,钟不离的胳膊都快被攥得发红。
华寻一撒手,想着自己就上去吧,长痛不如短痛,作为一个体育生,他的学渣...不,是学灰身份迟早会被昭告天下。他深吸了一口气,顶着田晓霞的目光狙击开始迈开腿。
钟不离站起身,没有说话,直接擦过华寻身边,迈着长腿如同一阵风般上了讲台。
全班同学如同看戏一般,连田晓霞都愣了。
黑板上落笔的刷刷声便显得十分微妙,全班同学不禁开始躁动起来,几个女生交头接耳,一会儿看看教室后面站着的华寻,一边再看看讲台上写着题的钟不离。
现在,钟老师在华寻心里,就是一个无比可爱的精灵,化解人间危难,救兄弟于险境。
钟不离今天穿着一身纯黑:黑色的纯棉t恤,黑色贴身的长裤,一黑的鞋子,这衬得他白得更加醒目,明明站在讲台上,却给人一种站在阳光中的错觉。
田晓霞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钟不离认真写题的模样,也不禁憋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站到了一边。
钟不离身上似乎有种能够平抚一切情绪的能力。
座下的同学抬起头,都定定地看着。
只有华寻打心眼里明白,像黑板上这种等级的题目,按照钟不离的水平,扫上一眼答案就出来了,哪还要琢磨什么过程。
钟老师这是在为了华老弟帮拖延时间。
果不其然,当钟不离落笔的时候,广播里响起了课间操后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
教室门口站了个男老师,虎头虎脑地往教室里看,看到田晓霞后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