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血族不会做梦。
他们自死亡的人类的躯壳中重生，抛弃人性以曾经同类的鲜血为食。如万千生灵一般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不同的是时间就此为他们停留。
不老不死，却始终不被太阳承认。
三日白昼是永远的噩梦。
最后的公爵的名号听上去很风光，同类怕他，异族敬他，老师怜悯他。
如果他死了，有人为他难过吗？
露米会吧，然后瑟西也会。再然后大概就有什么人了。
活的越久，越是一无所有。
弗拉德来过以后，足足有一个星期，卢卡斯总是会梦见千禧之年的场景。
尸体，鲜血，还有他自己。他记得有个很骄傲的血族女爵，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与人类同归与尽。女爵回归太阳前，漂亮的红眸一直看着他。
“我们会赢的吧。”
“会的。”他回答。
“卢比？”
又是做梦吗。
“卢比？”
人类的模样逐渐清晰，声音似乎也越来越响亮，把他从近千年的时光中生生的拽了回来。
卢卡斯有些呆滞地盯着面前的两块硕大的胸肌。
咋回事儿。
这几天他几乎是在邪神的骂声中度过的，昨晚洛基又是跑了出来一阵折腾，他费了老半天功夫才把洛基扔到了笼子里。然后打开了电视继续追他的电视剧。
似乎是看着看着在快天亮的时候睡着了，印象里最后一幕是女主角改变自己回到前夫家复仇。
“你做梦弄坏了地板，卢比。”史蒂夫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指了指公爵先生家的地板。
……好特/么大的一个洞阿。
卢卡斯看着自己花了不少钱换的地砖，感觉有些心疼。他回猛的坐了起来，结果一头撞上了史蒂夫的胸膛。公爵先生感觉自己是撞上了一堵墙，啪叽一下弹开了。
哎呦我[哔——]！
这一弹给公爵先生弹清醒了。
“你就看着我弹开？”卢卡斯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他挑了挑眉毛，兴师问罪。
“阿？”史蒂夫有些迷茫的张了张嘴。
“……没事。”觉得自己实在拯救不了这个直男的灵魂的血族有些头疼。
他盯着地板上的洞，其实地板不是被打穿的。这是化物为泥的法术，他之前这么对过那个打穿他脑门的九头蛇特工。
这本来是两套法术，化物为泥，然后化泥为物。陷入泥沼中的人类军队会被活埋，然后无人能救。
他做梦了。
梦见了千禧之年的白昼。
还好史蒂夫叫的早，不然他记忆里下一步大概该把自己家轰平了。
想到这儿法师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月亮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史蒂夫看到公爵先生似乎有点惆怅，凑了过去，把头搁在对方肩膀上问。
“我听见你说，好大的月亮啊。”
[阿，好大的月亮啊。]
“奥。”
不再回忆当时发生的具体的景象，血族偏了偏头，思考了下措辞。
“我梦见我被月亮闪瞎了眼。”他发现自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功夫有所长进。
“那我最近多吃点胡萝卜，对夜视力好。”某人竟然信以为真。
卢卡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梦——按照常理，梦境女神不会光顾血族的思维领地。
啧。
“你不去神盾局吗？”公爵先生马上发现了不太对，现在已经十点钟了，史蒂夫.罗杰斯竟然还在家里。他眼尖的注意到美国队长的一只拖鞋似乎不见了。
别是被他埋洞里了吧。
“一会儿弗瑞直接接我去白宫一趟。”美国队长咳嗽了一声，声音听上去很是心虚。
这句是实话。他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公爵先生在沙发上睡着的模样就凑过去趴在沙发边上看，还无聊地数了数卢卡斯有几根睫毛。数到数不过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停在了自家蝙蝠的薄唇上。
结果还没做什么呢，他脚底下的地砖就开始变软。
还好他反应快，不然没的可能就不是一只拖鞋。
“真的？”看到明显有些闪烁的眼神，公爵先生显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