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炎凉,片刻之后才沉声道:“那好,我让司机过来,你自己要小心,到了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么”
梁希城看着她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他忍下了叹息的望,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你现在只需要照顾好你自己,知道么”
炎凉还是点头,沉默。
司机很快就来了,梁希城目送着炎凉上了车,才伸手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点在薄唇上,他将打火机丢在了仪表盘上,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雾。
不消片刻,指间的烟已经燃去一大截,梁希城这才捏灭了烟蒂,关上车窗,驱车去梁氏。
炎凉到了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秦慕华却不在家里。
她以为母亲应该是在医院,于是就尝试着给她打了个电话,却不想手机提示关机,炎凉又匆匆跑到了医院去找秦慕华,最后得知秦慕华竟然假了。
请
炎凉蹙眉,母亲很少会假,而且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又试图给她打了个电话,依旧是不通。炎凉满腹心事的回到家里,思忖了下,还是去了母亲的房间拿了户口本,这才准备先回易市再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想起后山的父亲,想着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去看过他了,她看现在时间还早,就决定去一趟。
其实对于“爸爸”的印象,真正留在炎凉脑海里的并不多。
只记得童年的时候,他最喜欢让她趴在他的背上,喜欢背着自己到处走,他喜欢叫自己“囡囡”,还喜欢唱很多儿歌给自己听那时候还太小,她能记住的就是那些最美好的时光,只是过去时间太久,久到现在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炎凉步行差不多10分钟的样子,就到了白祺的墓碑。让她意外的是墓碑前竟然放着一束蓝玫瑰。
这种妖艳的花,她并不记得是母亲喜欢的,而且以往她和母亲一起过来祭拜父亲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买这种花。
这是谁送的花父亲葬在这里这么多年,根本就不可能有别人来看过他。
白祺去世的时候,炎凉才不过5岁,懵懂的年纪,连死亡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其实白祺下葬的时候十分的清冷,因为秦慕华一个字都不肯提,所以炎凉一无所知。等到后来她长大了,才渐渐明白,好像父母的坟墓前,也只有她们母女经常过来。
母亲告诉过她,因为她的父亲是家中独子,而父母也早逝,所以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亲人。
炎凉提了提裤子,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那束花,花瓣的颜色还十分的鲜艳,看上去更像是刚放上去不久,而且墓碑前也是干干净净的炎凉细长的秀眉拧得更紧了,这个季节不是应该杂草丛生的么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听母亲提过有来清理过这里
她可以断定是有人来过这里,但是那个人又绝对不会是秦慕华。
炎凉没多做停留,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光是蹲在这里自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决定先回易市。
下山的路比较难走,炎凉因为怀孕的关系走的更是小心翼翼。不过走了一半,她就觉得头晕目眩,之前医生的确是有和她说过,3个月之后可能会有轻度的贫血,她怕自己会不小心晕倒,不得不停下来,却恰恰这个时候,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女声
隐隐竟然让她觉得熟悉,这个声音好像是
炎凉心头突突一跳,原本晕眩的感觉被震惊所取代,她蹙眉转过身去,距离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身后,竟站在一个女人。
哪怕树叶遮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炎凉却还是看清楚了那张脸。
她微微倾身,手中拿着一张纸巾,似乎是在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另一只手上握着一个手机,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脸色十分勉强,半响才哑着嗓子说了句:“我已经找到他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清楚的知道,当年的事情。”
女人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挂断,炎凉见她就要转身过来,心下一紧,本能地动作就是要躲开,却不想因为动作太过迅速,整个人又因为倾斜着站着的,山路不平,她身子一顿,就惊觉不对劲。
尖叫声就在是嗓子眼里炎凉却是死死地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可是身子却因为惯性的作用倾斜,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脚踝处一阵刺痛传来,让她额头上都憋出了冷汗,索性的是,就要摔倒的瞬间,她已经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旁的树枝,虽然脚崴了,但是人没有摔倒。
站在大树背后的女人,大概是听到了身后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往后看了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偶尔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了顿,然后又转过身去,眸光深深地看着某一处,片刻之后,她从另一条小道上面离开。
炎凉一直都憋着一口气,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