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什么”章琳捏着鼻子憋着气,她实在不想闻这味道,夏天农村的茅坑味儿,她感受过无数次了。
本想去看看栅栏是不是开着时,她的手机响了“叮铃铃,亲爱的,接电话啦”
哎哟,陆均的电话。
“喂”她喜上眉梢,松开鼻子接电话。刚吸了一口气,就干呕出声,接着一句骂娘就出来了,“我的天。”
陆均在那头说“你到房子后边儿去了”
“嗯,哎哟我的天,这味儿。”越靠近臭味越浓,简直臭得辣眼睛。章琳跟小警员做了个手势,然后连跑了几十步进了树林里,总算闻不见味儿了,勉强恢复了呼吸。
“好了,你现在说吧怎么了”
陆均说“我跟我弟也来了,看见你往后面去了就没叫你,刚刚进了院子里。”
“然后呢”章琳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
陆均叹了口气,看着护着方一房间不让进的弟弟,对着手机说“你刚刚闻到了什么味儿”
“臭味。”章琳踹了脚杨树。
远处的小警员捏着鼻子拨开栅栏进了院子里,他东看看西瞅瞅,手里拿着根捡来的棍子这儿拨一下那儿拨一下,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院子里,除了傻子,几人均是神情严肃。傻子张开双手拦在方一的房间门前“方一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
“为什么不喜欢”警员问。
“不能就是不能”傻子道。
陆均看了眼干涸的蓄水池里衣服被烧剩下的残余灰烬,以及地上的不大明显的黑色痕迹,对警员使了个眼色,指着池子问傻子“那你能告诉哥哥,池子里的灰是什么吗”
傻子比划道“方一把不要的衣服放进去,点火,火特别大,就烧成灰了。”
电话里传出章琳的声音“陆均,你到屋里去看看。”
陆均让警员把傻子拉开,然后让开锁师傅把方一房间的缩给开了,进了屋里。那屋拉着窗帘,阴沉沉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生涩而怪异的铁锈味道。
“哗”他把窗帘一拉,阳光招进来,将屋里打亮。
与此同时,手机那一头传出不那么清晰的小警员的惊恐的声音
“章姐快、快来看”
陆均看着眼前的一切,再转头去看不断把他们往外推的傻子,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菜刀还在地下扔着,墙上、地上、柜子上、甚至是床沿上,都是那令人心惊肉跳的一片片一点点的黑色。伸手轻轻一抹,黑色的斑点化成了黑色的粉末飘了下来。
床沿底下有一块磨刀石,磨刀石上边放着一把不算小的菜刀,刀上还留着黑红的干涸的血迹。
桌子上放着一张简笔画,画上画着三个火柴人,中间那个矮小,旁边两个高大。矮小的那个眼睛下画着四滴大大的泪,头上写着“宝宝”两个字,而旁边两个大的,面部则直接被杂乱的圈线涂成了全黑。整幅画显得阴暗而诡异。
谁也没想到,几天过去了,作案现场还保存得这样完整。
之前大家猜测凶手抛尸到河里的理由,猜测最多的就是“示威”,现在看来,也许还不仅仅是示威。
他这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