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你个笨蛋,还耍流氓呢!亲嘴儿都不会!”
曾玉兰单手撑在柱子上,一手叉住腰腹,笑得肚子都疼了。
这人,看似凶神恶煞亲她,其实根本就不得要领,嘟了嘴死死抵在她唇上,倒像是用嘴巴盖章。还生怕把章盖迷糊了,挪都不挪一下,而且,一直屏住呼吸,也不知道要换气!
天底下的流氓千千万,这人技术一定倒数第一。
王小川脸腾地红了:“啊”
太损面子了!太丢人了!他急速转身,落荒而逃。不行,得找个没人的地方缓一缓。
直到曾伯叫吃饭,王小川还不见踪影。船上能呆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曾玉兰轻松在机舱找到他。这厮蹲在地上,抱着手臂,勾着脑袋,背影看上去十分懊恼。
曾玉兰很满意,这仇她报回来了。
她在他背后跺跺脚:“嘿!吃饭了!”
王小川站起来,蔫头耷脑跟上。
吃饭时,曾伯母不住给他夹菜。看王小川越看越欢喜,这女婿,多老实,看女儿生气,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王小川郁闷,一郁闷,就管不住嘴,老丈人倒多少,他就喝多少。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了船员舱室。有个什么东西硬硬的,抵在腰骶上,他摸出来,嗯,手提电话。
他伸手拨了钟宸号码:“钟宸。”
“唔。”
“我丢脸了。”
“唔”
“我不会亲嘴儿。”
“唔!”
钟宸正在颜缘双溪老家厨房老老实实洗碗呢。来不及揩手接电话,遂侧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随口打发着。听了两句,忽地明白过来这厮要说什么,哪还敢在未来丈母娘跟前接听赶紧丢了个眼神给颜缘,自己抬脚上楼进了颜缘卧室,关上房门。
“你教教我,怎么亲嘴儿”
“我也不会。”钟宸说谎不打草稿。
“你少骗人。胡志骁不就是撞见你那个那个了吗酒店经理后来都跟我说了。”
钟宸额头一跳一跳,想要骂他娘的,亲个嘴儿还要学,还他妈是男人不这句话在他舌尖转了几个圈,到底没说出来。可怜王小川都不育了,他哪能说这话来伤兄弟的心呢
“我想讨她欢喜,我想好好跟她说话,可一到她面前就油嘴滑舌的,一定讨人厌了。钟宸,颜缘那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得要命。还有那姓吴的妖精,才见你几回就迷成那样。你教教我,怎么让女人喜欢你的”
钟宸暗暗咬牙,他要是精通这门学问,还用等到这一世不过两辈子的经验加起来,倒是悟出了一点门道。
“曾玉兰跟颜缘一样,把家里人看得重,你要打动她,试试这个或许有用。”
王小川举着电话默了一默:“嗯,我一定像对自己家人,不不!像对你和颜缘一样,对她爸妈和姐姐好。”
他还不死心:“那啥怎么亲嘴儿女人才舒服”
钟宸大力按断了电话。
王小川恨恨盯了电话半响:个龟儿子,点都不仗义!
他将电话丢在脚边,酒意一阵阵上来,干脆拖过被子,抱臂,睡觉。
这一睡,就做了不该做的梦,梦里,学到了该学的本事。
曾玉兰被父亲催促了几遍,老大不情愿地过来看这厮有没有醉死。却在门口,听到王小川的电话。
这家伙,居然将他亲她的事情讲给哥们儿听!曾玉兰转身找了两圈,找了个称手的扳手:妈的,肉皮子发痒想挨收拾,她成全他!
正要推门而入,就听到那句:“嗯,我一定像对自己家人,不不,像对你和颜缘一样,对她爸妈和姐姐好。”
女大副拿着扳手,愣了。风吹日晒波捶浪击形成的鹅卵石一样坚硬的心,裂了一个小口子。
然后又是那句:“ 怎么亲嘴儿女人才舒服”
他还是想挨收拾!
收拾不收拾收拾不收拾女大副这一纠结,就纠结了半个钟头,直到腿都站酸了,眼睛也有点酸酸的。咦眼睛酸一定是江上冷风吹的。
冷风中,她看到王小川翻了个身,被子拖到了地上。
下意识地,她走进去,将被子拽起来,正要重新搭在王小川身上。却见王小川陡然伸了脖子,手脚同时绷紧,似乎痉挛了几下,鼻息粗重,低低吼了一声:“玉兰!媳妇儿!”
然后,一股雄性气息弥散开来。
她一把将被子掼到地上!再管这个人,她誓不姓曾!
她果真没管他,他也没用她管。一觉醒来后,王小川只屁颠屁颠跟着丈人丈母娘,改走亲情路线。一会儿功夫,就连姐姐也开始对他笑了。
背时砍脑壳的钟宸,教王小川这些做什么!
曾玉兰坐在甲板上,恶狠狠盯着宸缘号,将手中石子儿大力砸向水面。
那边,钟宸自然要和颜缘“汇报”王小川的事儿,两人洗碗时脑袋挨到了一堆儿,叽咕叽咕半响才分开。妈妈进出厨房望了两回,颜缘就扯了妈妈到一边:“妈妈,我跟你说个事儿。”
妈妈看了看女儿,看了看钟宸,有点疑惑地走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