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被他逗笑了,也没有深究他上楼来的原因。真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太刀。听到压切长谷部的惨叫声,其他的刀剑肯定会担忧,尽管想法不尽相同,但都会想要上来看看情况。但最终过来敲门的却只有烛台切光忠,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因为这家伙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悲惨遭遇,害怕同伴们重蹈覆辙。
“你来得正好。”
都彭点了点头,转身返回浴室。与外面朝气蓬勃的烛台切光忠相比,压切长谷部仍然很没有精神,周身萦绕着灰暗的阴影。显然,简单的一句话没法彻底改变他的现状,让他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虽然也很担心一期一振,不过,他也不能就这样放着压切长谷部不管。
至少要稳定住他的精神状态,让他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暗堕综合症复发才行。
都彭打开门,付丧神已经专注地望了过来。新任审神者问:“让烛台切进来帮你洗澡,可以吗?”
就像他所想的一样,压切长谷部完全不会反驳这个提议,温顺地点了点头说:“好的。”
于是都彭朝烛台切光忠示意道:“进去帮长谷部洗澡,柜子里有干净的浴衣,拿一件给他换上。收拾干净房间,去叫所有人到楼下的书房集合。”
说着,爱指使人的主公大人开始自顾自地收拾和整理起各种工具,不再理会自己的刀剑们。而烛台切光忠则打了个冷战,瞥了一眼都彭摆弄的东西,莫名产生了一种危机感——看都彭大人这种认真准备的架势,总觉得又要有人倒大霉了。
他蹑手蹑脚地遛进了浴室。
就像都彭所想的那样,当压切长谷部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时,烛台切光忠正一边让堀川国广帮忙做饭,一边说服他相信“主公大人的手入技术特别好你真的不需要担心压切长谷部他一定会很享受”。厨房和都彭的活动区域挨得很近,压切长谷部的惨叫像惊雷,又像一个巨大响亮的巴掌啪地一声打在正向小伙伴吹嘘自己主人的太刀身上。
堀川国广当时看向他的眼神,简直让烛台切光忠毕生难忘。我在他眼里一定已经疯了——太刀痛苦地想。接下来,堀川国广眼神坚定地向厨房外冲去。感谢都彭大人事先给他戴上了抑制器,不管这东西本来的作用是什么,烛台切光忠都觉得它极大的方便了自己。
——如果没有这玩意,他可能根本拦不住动作迅速的胁差少年。
总之,堀川君特别愤怒。在他想要张嘴大吼大叫前,烛台切光忠眼疾手快,一把堵住了他的嘴,五虎退和山姥切国广在此时正好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天真无邪二人组看着烛台切光忠将堀川国广紧紧抱住捂住嘴的姿势,对视一眼,迅速完成了“他们怎么了?”“堀川君肯定是误会了!”“刚来的嘛很正常不信你看烛台切先生。”“也对。”——这样的默契交流。
烛台切光忠控制着疯狂挣扎扭动的胁差少年。这三振刀剑看着堀川国广的样子,都很犯愁。
“堀川君这个样子,被主人看到了,主人会不会不高兴呢?”小短刀小声问。
“会吧……”山姥切国广担忧地望着这个不太熟悉的新同伴,又看了看为难的烛台切光忠和五虎退,突然说,“工具间里有绳子,把他绑起来藏到工具间。去看看压切长谷部出了什么事,回来解释清楚。这样可以吗?”
金发打刀其实跟自己的现任审神者有些相似,平时绝不会一下说这么多话。五虎退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意识到他的温柔和好意,可是又怕堀川国广因为这个主意而生山姥切国广的气,对他产生偏见,连忙抢着说:“好呀好呀,烛台切先生,请把堀川君交给我吧!我会负责把他带到工具间!”
总之,就是这样,在顺利交接了毫无反抗能力的堀川国广后,烛台切光忠拦住了想要上楼的山姥切国广,飞快处理好厨房的最后一点工作,自以为找了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再一次勇敢无畏地走进了审神者的房间,接受了都彭赋予他的一大堆任务。
走进浴室,太刀青年毫不意外地,看到压切长谷部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一处伤痕地坐在浴缸里。但褐发青年竟然仍旧跟刚才一样平静,虽然他的眼睛确实红着,看起来也有被弄哭过,可还是坚定地散发着一种与这座本丸的其他刀剑截然不同的气息,既没有飘起樱吹雪,也没有脸色绯红眼神躲闪,这就有点让烛台切光忠感到很意外了。
——真是太厉害了,这振压切长谷部的毅力真是令人敬佩,他跟审神者独处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被主公大人洗脑、不,是没有被主公大人的独特人格魅力所折服吗?!
在烛台切光忠饱含崇敬的眼神里,压切长谷部也感到一丝疑惑。这座本丸真的很奇怪,看起来最正常的烛台切光忠似乎也有哪里不太对劲。怀着沉重的思绪,他却仍不能改变好强的性格——一直能够坦然面对审神者的褐发打刀,在被烛台切照顾着的时候,却感到很不自在。
太刀青年看出了这种不自然,好心地劝说道:“没关系,以后我也有……大概吧……也会有要麻烦你帮忙的时候……”
在自然地说出前半句后,太刀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能坦然谈论起要麻烦别人帮忙事后洗澡这种事了?磕巴了一下后,烛台切光忠自暴自弃地想,无论是谁被这样反复地刺激,也会对这种事习惯和坦然起来吧。
但他没有意识到,在他这样说后,褐发打刀更疑惑了。他会这么无力,需要其他人帮忙洗澡,是因为暗堕刀被手入时实在太痛苦。而烛台切光忠看起来虽然奇怪了点,但并没有任何暗堕的气息——所以说,堀川国广果然没有说谎,这座本丸真的在推行全员寝当番吗?
可是看之前其他刀剑们对审神者的态度,除了堀川国广外,其他人都不像遭到了强迫,反而像是自愿的。
烛台切光忠很快照都彭吩咐的那样,帮助压切长谷部清洗了身体,换上指定的浴衣。但这个时候,一个问题来了——都彭所说的柜子里,有、且仅有浴衣。烛台切光忠偷偷探出头,瞄了一眼正在认真书写的审神者,拿起抹布走出去,迅捷无声地擦干净地板。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没有鼓足勇气跟审神者提起关于内裤的话题,于是毅然决定还是不要因为内裤这种小问题打扰审神者。
都彭大人给刀剑们准备用品的时候,一向都十分周全,所以……内裤也许并不是忘记准备,只是一会的活动中不该穿着而已吧。可是等等……到底会是什么样的集会活动,是不该让压切长谷部穿着内裤的呢?
高大的太刀打了个寒颤,然后给了自己的脑袋一巴掌——他一定是又犯了想太多的老毛病。一会还是趁通知同伴集会的机会,去自己的房间先找一条新的送给压切长谷部吧。他搀扶起压切长谷部,两个人走出浴室,看到没有抬头的审神者,默契地没有出声,悄悄离开了审神者的卧室。
就这样被烛台切光忠架走的压切长谷部,则是在心里想:看来今天是他值守那种内番。寝当番吗?只要是主人的命令,就算是寝当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