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到这个消息后,朝廷里所有官员都被陛下这等毫不掩饰的卸磨杀驴手段给震惊了,过后,他们疯了一般上旨,苦苦哀求,陛下不见他们,他们便长跪在宫门前不起,但就是这,陛下也没动容一分一毫,先皇刚过头七,便将那些长大了的兄弟赶走了,一点情面没留。
现下京城里还能叫上名号的几位王爷,只有两位当时还未长大,还没来得及参加皇位争夺的几位小皇子,他们顺顺利利被封了王,能够得以蒙荫子孙。
所以有陛下金玉在前,太子殿下这事,反而显得不那么匪夷所思了。
说明白点,不就那么点风花雪月的事吗
段新钰又不是出身贫寒,嫡长子都有了,将就着就算了。
所以,旨意下来后,满朝只是震惊沉默了一段时间,过后,居然都未对这道旨意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蔡清钰来到段府,盯着段新钰与瑞哥儿,面容呆滞,眼神痴怔了许久,许久。
瑞哥儿被她看的浑身一颤,迈着小短腿扑到她身上,腻歪,“小姨,你在瞧什么”
蔡清钰回过神,她慢慢将目光落到他身上,酝酿了会,道“圆圆,你”她突然顿住,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问他知道他生父是谁,此后身份大不同以往了吗
好半晌,她复杂地看向段新钰,眼神幽幽,分明只字未语,但这么些年的默契,段新钰已然知道她要问什么。
段新钰叹了口气,说“清钰,你别问我,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蔡清钰幽幽地望着她,果然没多问,只是她心里好似被小爪子挠似的,痒得不行。
思考了良久,最终,她只问一声,“姐,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圆圆生父是谁”
段新钰愣了愣,半晌,轻轻点头,“嗯,我知道。”
“那就好。”蔡清钰微笑,在段新钰疑惑的眼神中徐徐解释,“姐你既然早就知道圆圆生父是谁,这些年也一直未曾忘记,想必,你与他定是心意相通,琴瑟和鸣,既然这样,妹妹就放下心了。”
段新钰欣慰,眼眶隐隐发热,她没办法将当初梦幻般的事情说出来,只讷讷道“对不起,清钰,让你们担心了。”
蔡清钰摇摇头,“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事情做什么。”
“对了,”蔡清钰突然想到,“当初,我捡起的那个黑色的材质奇怪的东西,难不成就是圆圆生父的东西”
段新钰不好意思点头。
这个时候再回想当初见蔡清钰能看见黑匣子时的心情,她不觉好笑,当时真觉得恍然一梦,世事无常,整个人踉踉跄跄,险些再次栽倒。
当时,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应当是害怕,惶恐还有恍惚,便是她再迟钝也能想到,既然蔡清钰能看见黑匣子就代表黑匣子的法术失灵了,法术失灵代表什么代表她和随遇安的失联。
段新钰感叹一笑,“都过去了。”
蔡清钰跟着感慨,“是啊,都过去了。”
两人对坐着感怀当初,突然,帘子被掀开,一个丫鬟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十足重的红木盒子。
她笑吟吟地走上前,将盒子搁到桌上,抿唇一笑,“小娘子,这是宫里送来的。”
闻言,段新钰脸庞一红,她轻轻颔首,“将东西放下。”
蔡清钰促狭地看她,“东宫送来的”
段新钰咳嗽一声,恼羞成怒瞪她一眼,“就你话多。”
这些日子,秉承婚前不得相见的礼节,他们一直没办法见面,但随遇安每隔个两天便会收集各种奇珍异宝送到她跟前。
蔡清钰掩唇一笑,眼见瑞哥儿扑腾着手脚去扒盒子里的东西,再看段新钰眉眼温柔如水,带着几分羞意地看着瑞哥儿扑腾,她渐渐收了促狭,静静地看着他们,良久,唇角弯起一抹温婉而宁静的笑意。
唯愿她爱的人月月如意,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