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秋觉哭笑不得,都不知是应该害怕还是发笑了。
叶知行在前方走,萧执紧紧的跟在时乐身侧,一路不言不语,不闹不笑,时乐余光扫过他好看的侧脸,嘴角勾了勾“大小姐也怕”
萧执看了他一眼,无视,过了许久才淡声道“怕你乘机跑。”
时乐笑“不敢,没你我活不了。”
闻言,萧执明知他指的是浣灭蛊之事,心还是不争气的狠狠一跳,面上飞红,别过脸道“你明白就好。”
叶知行五感灵敏,早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去,沉着脸道“前辈,不知林里磁场诡异,切不可掉以轻心。”
“有叶道长在,我自然不担心。”
这一次,轮到叶知行脸红了。
秋觉的害怕之情被这一顿调侃消磨了干净,拉了拉时乐的袖子低声道“时哥哥,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时乐看对方一脸严肃,也正色道“怎么了”
秋觉咬了咬唇,迟疑道“萧公子和叶道长,你更喜欢谁”
时乐怔了怔,突然笑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一时好奇”
“那你觉得,我比较喜欢谁”
秋觉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阵,犹豫道“我以为,是叶道长。”
他故意如此说,其实在他心里,时乐和萧执走得更近一些。
时乐噗的笑了,压低声音调侃“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喜欢叶道长”
秋觉羞得红煞了脸“所以时哥哥比较喜欢萧公子”
“呸”
时乐一语未罢,就被萧执不痛不痒的拍了拍肩膀。
“管好你的嘴。”萧执冷言提醒,却避开了视线。
时乐揉着肩膀,无可奈何“难不成你希望我说比较喜欢你”
“别恶心。”萧执眼神闪烁,加快了步子。
时乐看着他孤冷的背影嘀咕“莫不是有病。”
秋觉憋着笑“萧公子很在意时哥哥的看法。”
时乐不屑“得了,他这个人眼睛长在头顶,能看得上谁。”
秋觉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言语,思及当时莫道长所言,当局者迷,他说什么也没用,就让时乐自己慢慢去觉悟。
而他自己秋觉望了眼叶知行清肃的背影,叹了口气。
行了一段路,他们没见着什么魑魅魍魉,想必是叶知行和萧执往那儿一站,什么鬼魅邪祟都不敢靠近了,一路上的白骨碎片也越来越少,几人已经到了不知林深处。
看秋觉脸色越发不好,时乐担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秋觉摇头,眼里满是恐惧“时哥哥,我老听到有人叫我。”
闻言,时乐皱了皱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和叶道长都在这儿。”
几人在林子里走了大半日,全无头绪,时乐也没敢问秋觉想到了什么,看众人走累了,便提议歇一会儿。
日头渐落,不知林里瘴雾越发浓重,时乐和叶知行席地而坐,洁癖如萧执,将随身带的布平平整整铺在地上才肯坐。
“时哥哥,我自己去河边坐坐。”
秋觉情绪有些低落,时乐本还想安慰几句,忖度片刻又默默闭上了嘴,索性将叶知行一直背着的包裹解开,拿出干粮分给众人。
萧执打开发现是馒头,皱了皱眉扔在一边,时乐看他惯的也懒得理,谁知片刻萧执又朝他扔来了一只油纸袋。
时乐打开,才发现是稻良城的火腿萝卜糕,香气扑鼻。
好家伙,竟然夹带私货,时乐笑着朝他挥了挥油纸袋“多谢大小姐,你吃不吃”
“留一块给我。”
“萧公子真了解前辈喜好。”叶知行突然开口,平静的口吻滴水不漏。
时乐笑笑“先前在笠州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不想了解也被迫了解了,就像我也知道他的口味。”
叶知行莞尔,似有所感道“令人羡慕。”
“叶道长喜欢吃什么,我也记下。”
叶知行还未开口,将他们对话一字不落听了去的萧执先开了口“去弄点水。”
“”
被打断的叶知行闭口不言,时乐本不想搭理萧执,但看到秋觉一个人坐在河边闷闷不乐,便想借机去看看,于是难得爽快的接过水囊。
河面映着漫天红云,秋觉便坐在岩石上用手支着下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
时乐抬手揉了揉秋觉脑袋,看秋觉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他便坐在一旁,顺其自然的揽过对方肩膀。
“在烦什么说出来可能好受些。”
秋觉撇了撇嘴,半晌“时哥哥,我一路上都听到哭声和呼救声。”
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他们的尸骨,暴露荒野无人收拾埋葬”
是数百年前南桑国被灭国的怨念残留,作为后人的秋觉,感知到了。
时乐无言的拍了拍秋觉的手臂,秋觉顺势靠在了他肩上“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觉儿,待寻到南桑国,把他们都好好下葬,我陪着你。”
秋觉将脸在时乐肩上蹭了蹭,惨淡一笑“时哥哥,你真好。”
时乐为了逗他欢喜,不要脸一笑“我自然好,讲不定比你的叶道长更好。”
这边安安静静吃着干粮的叶知行突然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往河边望去,却没看到时乐和秋觉的身影,他皱了皱眉,便要起身去寻。
“在磨蹭什么”萧执已经不耐烦的扔掉手中时乐留给他的萝卜糕,先叶知行一步朝河边走去。
彼时太阳已落到地平线之下,天上红云也渐渐退干净,雾岚弥漫,静谧无声,河两岸除了偶尔穿林而过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萧执的心狠狠的跳了跳,手心也微微发汗“时乐”
声音沉入雾瘴里,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