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这点重量对萧靖而言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他抱着她时,故意将宋悠的脸摁入了他的怀里。
他很喜欢这种被小儿依赖的姿势。
被宋淮远这般挡住了去路,萧靖将怀里的人掂了一掂,脸上除却方才的愠怒之外, 还有一丝的痞态, 若非是因为他的相貌太过俊逸,加之身上的矜贵气质也十分明显,还真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强抢良家妇女的。
宋淮远表面镇定, 内心却是震惊了。
这是骁王爷
那个令得外邦闻风丧胆,做事一惯果断狠绝的骁王爷
萧靖以是大理寺办案为由才闯入海堂斋就算了,可汤氏已经被抓走,他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将宋家的姑娘给抱走
宋淮远很坚持, “王爷这样做似乎有欠妥当吧,还是让悠悠下来吧。”
萧靖的动静闹的很大, 宋严与老太爷闻讯而来,二人见萧靖怀中抱着一个人,虽是面容被遮住了,但一看便知是宋悠。
不过,宋严的注意力并不在宋悠身上, “王爷,我夫人究竟犯了何事”他厉声道。
宋严可是堂堂英国公,手握三十万大军,有实打实的实权,但是萧靖不过是一个在大理寺挂着闲职的王爷, 真要是论起二人实力,宋严自诩不输于萧靖。
可恨的是萧靖压根就没有讨好老丈人的觉悟,言辞甚是犀利,“怎么国公爷对自己究竟娶了一个怎样的枕边人,至今还不知汤氏的罪名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国公爷真想知道,不如直接去大理寺观审。”
宋严被堵的哑口无言,他与汤氏相识于幼时,当真从未想过汤氏会犯事,还会轮到大理寺将她抓走。
宋严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信的,“王爷,无凭无据,你不能抓人”
汤氏就这样被抓走,对宋严而言也是一件颜面尽失的事。
萧靖冷笑,“本王既然亲自抓人,自是证据确凿。”
“你”宋严胸口起伏不定,这才想起了宋悠,又见宋悠被萧靖这般抱着,他喝道“你这个孽障还不嫌丢人现眼,给我回屋去”
宋悠根本没法动弹,萧靖的臂膀与双手就像是硬铁一样,将她牢牢捆住,她此刻就像是被老鹰捉住的鹌鹑,只能任他所为。
不过,听便宜爹这样一呵斥,宋悠反而心安理得的窝在萧靖怀中。
萧靖突然蹙了眉,他自己都不舍得“折腾”的小儿,却是被宋严如此称呼,他脸色愈加难看,“国公爷,本王很不放心将悠悠放在贵府,悠悠从冀州回来才多久,就接二连三遭遇变故,本王认为,国公爷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老太爷,“”这孙女婿还行
萧靖是个武将,身形自是高大颀长,他说话时更是气势如山,而且方才宋严说出“孽障”二字时,萧靖眼中已经明显充斥着敌意了。
老太爷原本是来制止萧靖的,但闻此言,他觉之在理,见萧靖抱着宋悠,他强行忍了忍。
想来萧靖再怎么横行,好歹对悠悠是真心在意的。
老太爷强忍住情绪之后,他站在一侧,竟有些欣赏的看着萧靖让宋严难堪。
宋严在汤氏面前当惯了大丈夫,在军中又是威信甚高,萧靖就算是贵为皇亲国戚,但也是他的晚辈,宋严定是不接受萧靖的任何诋毁与不满。
但可气的是,他无话可说
“为父的话,你也不听了么给我下来你不顾颜面,为父还要脸”宋严将矛头指向给了宋悠。
萧靖眸光微眯,骨子里露出了分外明显的阴厉,“若不是本王赶得及时,悠悠就让汤氏的婆子给害了。国公爷,你当真是糊涂自己的女儿还需要旁人来验”
宋严语塞,他自认自己乃一家之主,他做出的决定都不会出错,旁人也只有服从的份。
汤氏这些年一直将他奉做“神”一样的存在,但在萧靖与宋悠眼中,他却是个连寻常人家的父亲都不及的糊涂蛋。
这无论如何都让宋严无法接受。
“悠悠今日受了这样的委屈,试问贵府是否打算给她一个说法本王猜测以国公爷的秉性,定是装作是不无关紧要,国公爷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本王不能看着她白白受罪。”
萧靖的嘴皮子功夫相当了得。
老太爷识人无数,却是估算错了萧靖,他原以为萧靖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人物。怎料还是个为了未婚妻而咄咄逼人的。
老太爷虽是久居内院,但对洛阳局势掌控的一清二楚。
今日一见,让老太爷对萧靖有了全新的看法。
或许,萧靖值得托付终生。
此刻,老太爷越是看自己儿子越是不满意,与萧靖相比,宋严就像个上不了台面的庸碌子弟。
老太爷知道宋严肯定挡不住萧靖,但今日也不能让萧靖带走了宋悠,二人尚未大婚,萧靖这般行径的确是会有损英国公府的颜面。
“骁王爷,听老夫一言,汤氏被抓,若是当真行径有过,我宋家绝对不会姑息,从此她与宋家再无干系。悠悠今日受苦,是老夫未能及时出面制止。但一事归一事,王爷就这样带走她,未免有失体统。”
如今的年轻人都是这般冲动鲁莽么
萧靖给了老太爷几分面子,怀里的小手伸了出来,推了推他的胸口,他明白小儿此时是什么意思,遂顺意道“祖父的话,本王自是信的。”
老太爷,“”这小子,谁是他祖父
老太爷表面和善的笑了笑,宛若接受了萧靖对他的称呼。
但萧靖却又道“贵府宋二姑娘对本王未婚妻的污蔑一事尚未解决,不知老太爷怎么看”
老太爷,“”这小子,翻脸就不认人
宋严自是舍不得他的心头娇遭罪,但老太爷却道“老夫会让老二给悠悠认错致歉,并且公告全城,不知王爷可满意”
这时,萧靖又发现宋悠用小手暗中戳了戳他,他很喜欢这样的亲密小动作。
而宋悠当真不知道萧靖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她肯定不能这样跟着萧靖离开英国公府。
萧靖垂眸一看,那好看的唇微微动了动,眼中闪露出来的溺宠,就连老老太爷也快看不下去了。
他道“好,既然老太爷都允诺了,本王也没有理由不同意。只是,在悠悠嫁入王府之前,本王不想看到任何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方才冒犯过悠悠的婆子,本王需要带走亲自审问。”
老太爷,“”
宋严,“”
几个婆子都是妇人罢了,方才萧靖赶来及时,也并且没有成功验身,萧靖想审问什么
一侧的宋淮远也诧异于萧靖如此执着的“寻麻烦”,他咳了两声,试图打破僵局,不管宋悠是不是铁定要嫁给萧靖,今日他是不能让萧靖将宋悠带走的,“咳咳不过是几个婆子而已,王爷想带走审问,那便带走就是,还是先将悠悠送回去吧。”
萧靖还没抱够,他的小儿娇弱温香,单是这样抱着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他总算是明白何故古言总言英雄难过美人关。
若是小儿此刻向他提出烽火戏诸侯,他搞不好真的会去做。
“好,本王这就送悠悠回去。”萧靖说着,抱着宋悠往院内走去。
宋淮远方才瞧见了萧靖的月白色衣裳被水打湿,而且宋悠的墨发还沾着水滴,莫不是宋悠刚刚沐浴出来
萧靖看着宋悠的眼神不亚于是如狼似虎的样子,毫不避讳的展示他的渴望。
谁知道他送了宋悠回去之后会做什么
宋淮远打算跟上。
老太爷抬手挡住了他,“你还不嫌乱”
宋淮远心中憋屈,“祖父,您有所不知,骁王爷他”宋淮远适时止了话,他就算是以兄长的身份去插手此事,但萧靖还是宋悠的未婚夫
这厢,萧靖抱着他的小儿放在了榻上。
他可能十分迷恋这样打横抱着的姿势,尤其是将她放在榻上的那一瞬,如果可以,他顺势也想覆上去。
宋悠防备性很高,随即往床榻里侧挪了挪,她还有很多话要对萧靖说。
她看过原著,虽是知道张三爷是被汤氏毒杀,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加之此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能不能立案还是一个问题。
“你可有把握治汤氏的罪”宋悠的脸从披风里钻了出来,她问了一句。
宋悠刚出浴不久,墨发随意披散,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别样的妩媚风情,萧靖眸色一眯,思绪又飘荡了起来,面上却是严肃至极,道“嗯,谁欺了你,我定会让她加倍奉还,你今日才知道害怕”
宋悠,“”她怕了么她甚至于打算与宋家鱼死网破,并且公布七宝的真实身份。
萧靖稍稍俯身,嗅着宋悠发间的幽香,眼底的情欲控制的恰到好处,又道“今晚你若不回王府,我还是会来找你。”
宋悠,“不可再有两月就大婚了,你怎就”不能等等
宋悠没有说出来的话,萧靖却是领悟的非常到位,“我等不及了。”
“”这厮总是这般直白
一刻之后,依旧留在月门外的老太爷,宋严,还有宋淮远终于看到萧靖从卧房出来了。
汤氏被抓之后,宋媛失去了主心骨,当即去宋严面前哭诉,“父亲,母亲惯是贤良心善,母亲这些年在您身边任劳任怨,贴心伺候,旁人不知母亲为人,您难道还不知么辰王对我情有独钟,长姐因着辰王退婚一事对对我怀恨在心,此番定是长姐在骁王爷面前蓄意捏造,母亲她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