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察觉到现场气氛的诡异,给了楚瑶筠一个“一会儿再和你算账”的眼神, 干咳两声, 说道“现在相信众位爱妃都清楚了,关于孙娘子状告毓贵人一事, 纯属孙娘子诬告。”
说完, 景泰帝低头看向已经瘫在地上的孙娘子, 冷声道“孙娘子,朕可有说错”
景泰帝眼中带着厌恶, 让这种女人进后宫, 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自从知道景泰帝在教楚瑶筠练字后, 孙娘子就有种不详的预感,直到景泰帝说出真相,她直接腿一软, 无力地瘫在地上。
当时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景泰帝和楚瑶筠身上,没人注意到她。
即便现在注意到了, 众嫔妃都面色平静, 无人开口为她求情。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娘子, 成王败寇,既然失败了,就要承受失败的代价。
只是,听到景泰帝的话, 好不容易回神的孙娘子却不甘就这么失败, 开口哀求道“皇上, 是臣妾猪油蒙了心, 诬陷毓贵人,可是臣妾也是被人指使的,要不然,臣妾哪有那个胆子敢对付毓贵人。”
峰回路转,众人都不知道竟然还有内情。
景泰帝眉头微皱,“是何人指使你的”
孙娘子虽然不想得罪那位贵人,可她更不想被打入冷宫,永无出头之日。
孙娘子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
众人刷地抬头看过去,那个方向只坐着一个人。
李婕妤
众嫔妃都有些惊讶,竟然是她。
孙娘子继续说道“指使臣妾的正是李婕妤,之前臣妾故意落水陷害毓贵人不成,反被禁足一事,也是李婕妤指使的,她告诉臣妾,只要臣妾扳倒毓贵人,她就会帮臣妾面见皇上,臣妾一时迷糊,做下如此错事,请皇上恕罪。”
被孙娘子指认的李婕妤,面色一僵,猛地站起来,怒声道“你胡说,本宫都没有见过你,如何指使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孙娘子此时深知只有把李婕妤拉下马,她才能安全,也顾不得得罪李婕妤了,扬声道“臣妾没有胡说,李婕妤当时是派了一个宫女去找臣妾,那人当时拿着李婕妤的信物就是现在李婕妤腰间挂的玉佩,绝对是李婕妤的人。”
李婕妤冷哼一声,“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可还记得那个宫女是谁,不妨把她指出来。”
“当然记得”
孙娘子连忙说道,随后就看向李婕妤的身后,李婕妤这次来参加太后的寿宴,带了四个宫女。
孙娘子仔细看了看,随后失望地摇头道“那人没在这里。”
李婕妤笑了,讥讽道“在这里的都是本宫的心腹,要你去对付毓贵人这么重要的事,本宫岂会不派自己的心腹去,孙娘子,你就是在污蔑本宫,竟然还妄想狡辩。”
说完,李婕妤看向景泰帝,委屈道“皇上,臣妾绝对没想过要害毓贵人,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景泰帝坐在高位上,静静地看孙娘子和李婕妤对峙,直到李婕妤开口,他才说道“来人,孙娘子陷害毓贵人,还妄图污蔑李婕妤,行为恶劣,自今日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景泰帝刚说完,就有两个小太监过来,把孙娘子拖下去。
孙娘子惊惧交加,不死心地喊道“皇上,臣妾没有说谎,真的是李婕妤指使臣妾的,请皇上明鉴。”
见皇上不为所动,孙娘子又冲着楚瑶筠喊道“毓贵人,你一定要小心李婕妤,她恨你入骨,她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喊完这句话,孙娘子就被拖出了长乐宫,留下一脸尴尬的李婕妤。
见楚瑶筠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李婕妤连忙摆手,“毓贵人,你可不要相信她,本宫虽然曾和你有些不愉快,可不至于这般陷害你。”
楚瑶筠闻言,警惕不减,冷哼道“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李婕妤以后还是离臣妾远一些比较好。”
李婕妤没想到楚瑶筠这么不给她面子,脸上一僵,然后看向景泰帝,娇声道“皇上,您帮臣妾说句公道话,毓贵人似乎对臣妾有什么误会。”
景泰帝最讨厌处理嫔妃之间的言语交锋,随意地摆摆手,不耐道“这里这么多人呢,毓贵人不想理你,你就去找别人嘛,非盯着她做什么,好了,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李婕妤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景泰帝这么说。
而其他嫔妃却是偷偷一笑,活该,明明知道毓贵人向来说话直白,一点也不留情,还找她理论,这不是找气吗
还想找皇上帮忙,也不想想,人家毓贵人比你得宠多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脸。
众嫔妃一边鄙视李婕妤,一边遵从景泰帝的旨意,缓缓离开长乐宫。
而景泰帝说完后,就走到楚瑶筠身边,瞥了她一眼,故意冷声道“走吧。”
楚瑶筠直接忽视景泰帝的冷脸,仿佛忘了自己之前坑过景泰帝的事,一脸笑意地挽着景泰帝,跟着他往殿外走。
只有一脸懵逼的李婕妤留在原地
刚走出长乐宫,楚瑶筠一眼就看到了景泰帝的龙撵,顿时眼前一亮,她刚才在大殿中站得时间有点长,腿有点麻,根本不想走路。
楚瑶筠微微拉动景泰帝的衣袖,轻声道“皇上,臣妾可以和您一起坐上去吗”
说话间,手指不忘指向龙撵。
景泰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戏虐道“爱妃觉得呢”
楚瑶筠疯狂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可以,一定可以,皇上这么宠爱臣妾,一定不舍得臣妾累到。”
说完,楚瑶筠不等景泰帝回答,就一个扭身,坐上了龙撵。
半雪和明月都惊讶于楚瑶筠的大胆,暗自为她担心。
而景泰帝也忍不住睁大眼睛,这女人做来越大胆,暗自摇摇头,也坐进了龙撵。
王立恩见此,马上吩咐道“摆驾绛雪轩。”
心里却暗自啧啧嘴,皇上在毓贵人面前越来越没有威严了,夫纲不振啊。
夫纲不振的景泰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瑶筠,“爱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楚瑶筠一脸茫然。
景泰帝咬牙提醒道“刚才在母后面前,爱妃可是很能说呢,怎么现在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楚瑶筠闻言,恍然大悟,皱眉道“疼”
“什么”
“皇上不是要臣妾说嘛,臣妾腿疼。”
“为什么会腿疼”
“没办法,不这样臣妾哭不出来,然后用力有些猛,到现在还很疼。”
景泰帝秒懂,他之前还纳闷楚瑶筠怎么说哭就哭,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着楚瑶筠皱着一张小脸,景泰帝有些哭笑不得。
伸手把楚瑶筠揽进怀里,替她揉揉腿部,景泰帝无奈道“你呀,对自己倒是挺狠的。”
楚瑶筠嘟着嘴,依偎在景泰帝的胸膛上,委屈道“臣妾也没办法啊,都怪皇上非要把事情推到臣妾身上。”
听她这么说,景泰帝也很委屈,“你还好意思说,朕被母后质问,还不是因为你,结果你呢,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下面偷笑,你说你做得对吗”
楚瑶筠被景泰帝说得有些心虚,这么一说,她确实有些不地道。
景泰帝眼多尖啊,立刻就察觉到了楚瑶筠闪烁的眼神,故意脸色一拉,做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感觉。
这样的景泰帝,在楚瑶筠的眼里,就像是一个需要主人哄的大猫。
一般小黑不高兴时,楚瑶筠只要撸撸毛就好了。
楚瑶筠这么想着,手已经放在景泰帝头上,轻轻揉弄,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嘴唇顺势吻过去。
景泰帝在楚瑶筠把手揉他的头发时,身体一僵,自从六岁以后,就没人揉弄他的头发了,太后觉得他长大了,那种逗弄小孩的行为已经不合适,而其他嫔妃则是不敢。
楚瑶筠是第一个,景泰帝也不反感,最初的错愕过去后,景泰帝也不在意楚瑶筠的动作,而是闭上眼睛,紧紧揽着她的腰肢,肆意地品尝她的甘甜。
他越来越想她了
龙撵是历代皇帝出行的工具,打造得十分华丽,四面都有帘子遮挡。
可是这帘子并不厚,只是一层薄纱。
因此,外面的人可以很清楚地知道里面坐了几个人,同时也能模糊地看到里面之人的动作。
就比如现在,半雪等人稍微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本来并排坐着的景泰帝和楚瑶筠,突然粘在了一起。
两人的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没干什么好事,每个不小心瞥见的宫女,都迅速地低下头,脸色羞红。
只有王立恩一脸淡定,景泰帝一遇到楚瑶筠,就容易失去理智,能做出这种在龙撵上亲热的事情,王立恩表示一点也不意外。
之前,楚瑶筠从绛雪轩到长乐宫,用了半个时辰,按理说龙撵应该比楚瑶筠两条腿走得快。
其实不然,从长乐宫回到绛雪轩,竟然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楚瑶筠表示惊到了。
而这自然是王立恩做的好事。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奴才,王立恩绝对是全心全意为景泰帝着想,为了不打扰景泰帝的雅兴,王立恩愣是让抬龙撵的太监按照乌龟的速度前进。
楚瑶筠坐在龙撵上,只感觉龙撵越来越稳,却不知道龙撵几乎没动。
而且楚瑶筠一心沉浸在景泰帝的柔情中,哪有心思想别的。
等到景泰帝放开楚瑶筠,两个人重新坐好,王立恩才让人加速前进,很快就到了绛雪轩,可想而知,之前在路上浪费了多长时间。
只能说,动情中的男女伤不起
回到绛雪轩,景泰帝率先走下龙撵,然后冲着楚瑶筠伸出手。
楚瑶筠微微一笑,将右手搭在景泰帝手上,借着他的力气,缓缓从龙撵上下来。
随后,两个人并肩走进绛雪轩。
楚瑶筠一走进寝殿,就往榻上一靠,十分慵懒。
景泰帝见她这样,好笑道“有这么累吗,朕看你不是吃得很开心吗”
楚瑶筠先让半雪将她头上多余的头饰去掉,只留一只簪子,随后说道“就是好累啊,美食也无法缓解,更何况,皇上特意派人不准臣妾吃东西,臣妾哪里敢抗旨不遵。”
说起这个,楚瑶筠就幽怨地看着景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