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傅莹同弘历来到如意馆。
她原先不明白为何雍正要自己前来, 但见了乌拉那拉皇后和熹妃也在如意馆,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这些女性长辈在此,自己肯定是要相陪的。
傅莹给皇后和熹妃各行礼之后,乌兰那拉皇后看着傅莹的肚子问道“这孩子是几月份出生啊”
傅莹恭敬回道“据说是六月底。”
“那就一个月不到了, 这段时间可是要小心些。”熹妃说道。
傅莹点头道“多谢皇后娘娘和熹妃关怀,太医日日来诊脉,说我腹中的胎儿好着呢。”
乌兰那拉皇后道“其实你现在多有不便, 按理来说不必陪我等来此, 只是皇上难得有空来这如意馆,命你相陪一是为了表孝心, 二是也让你来此多见识见识。”
乌拉那拉皇后这边说完, 熹妃在一旁接着道“宫中女子多有不便, 能到这如意馆的机会不多,你看看也挺好。”
傅莹没怀孕的时候,总以为女子最好就是呆在屋里少动,才是养胎的正道。可有这两次的怀孕经历,她发现怀孕其实没有那么夸张,除了行动有些不方便之外,其它根本没有那么夸张。
傅莹跟随乌拉那拉皇后来到如意馆专门的休息之处, 陪着皇后和熹妃换了汉装,又有宫女过来给皇后和熹妃梳了发髻。
她们二人这样打扮,着实像个汉族大家的贵妇。傅莹自穿越以来,穿的是旗装、梳的是旗头, 见到这汉服还有些亲切感呢。
梳妆打扮好的熹妃,拉着傅莹的手对她说道“今日让宫里的画师给我和皇后画,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画。”
乌拉那拉皇后接着说道“这如意馆里有一个西洋画师,画人画物最是逼真,以后有机会你见见他的西洋画法,确实大不同呢。”
傅莹想,乌拉那拉皇后口中说的这位画师,恐怕就是郎世宁了,这位在远道而来的西方传教士她在现代也有所耳闻。
虽然猜到了乌拉那拉皇后所说的是谁,傅莹还是没将郎世宁的名字说出来。她担心自己真说出,恐怕得到的不是聪明的赞扬,而是未知的惩罚。
穿着小袖褙子乌拉那拉皇后和熹妃各扶着宫女,按照画师的要求,坐在月洞窗前。
见皇后和熹妃这样,傅莹倒有一种她们是去现代影楼拍写真的感觉,只是同拍照片相比,绘画要费时得多,而且平民百姓也享受不到这种“古代写真”。
皇后和熹妃坐在那里当绘画“模特”,傅莹只能坐在一旁干等着。她虽然很好奇那些坐在皇后和熹妃对面的画师们,现在画到哪里了。但跑过去看男画师的作画,肯定是不行的。
正在无聊之际,弘历正好过来了。
她一看弘历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见他也穿了一身汉服,如果只是穿汉服倒也没什么可笑的,只是他也学汉人那般将头发束在头顶上,正面看上去就像是光头顶了个发髻,看上去不伦不类。
弘历给皇后和生母请过安之后,就把傅莹悄悄地拉到一边,问她是否累了。
说心里话,累倒不至于,只是有些乏味,毕竟要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等画师作画。
于是傅莹说道“累是不累的,只是慢了些,多少有些不耐烦了。”又想着他就这么溜出去,也不怕雍正责怪,毕竟他是那么怕自己老子的一个人。
正想着问,弘历倒先开了口,对她说道“绘画自然是费功夫的,我想着你是难得来这如意馆的,我且带你到各处看看。”
傅莹怕自己就这样和弘历出去,到时候皇后和熹妃怪罪下来,自己岂不是要倒霉更何况他还要陪着雍正,就这么和自己走了,终究还是不妥。
等说出自己的顾虑之后,弘历却道“这个无妨,横竖这画得些时日完成”
“得些时日那皇上等人难不成要住在这如意馆”傅莹吓了一跳。
弘历见傅莹这么理解,不禁摇头道“婉仪你真是够蠢的,汗阿玛哪有那么多的功夫耗在这上面不过是来此让画师把自己的样子画好,其余部分再慢慢画。若实在没有功夫,那就让画师照着之前的画像,按照汗阿玛的要求去画。”
原来如此,看来是自己没经历过所以才会这么想。不过,弘历说自己“蠢”也就罢了,还得加上“真”、“够”两个字,真是够过分的。
傅莹在保持微笑的表像上,心里朝他翻了百十来个白眼。
弘历不知傅莹心里对自己做了什么,反而还十分得意地领着他到如意馆四处去逛。
因为同弘历一处,傅莹也就正大光明地出进这些男画师们“办公”的地方了。
如意馆并不算大,但傅莹好奇地不是如意馆的建筑,而是里面的画师是怎么作画的,特别是那个来自西方的郎世宁,她也是想亲眼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