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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重新进来的时候,徐芮面上已有几分迟疑
“方才那位姑娘”
“揽金阁的小七姑娘,平素最喜欢捉弄人,你别往心里去。”
天歌说完这句话,看向已经趴在桌上的姬修齐
“姬兄既然醉了,我看今日不妨就到这里吧。这两日他在考舍里连着两天奋笔疾书,定也是累坏了。正好我也找人送你回府,免得回去晚了徐伯父担心。”
徐芮闻言点了点头。
今日本就是为姬修齐庆贺,如今主角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她和天歌自然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揽金阁的伙计得了消息,很快便派了两辆马车,一辆送姬修齐和阿立回姬家别院,另一辆则送徐芮和红菡回林府。
临上马车前,天歌看着站在揽金阁门口的天歌,不由驻足回头
“林花师不和姬修齐一道回府吗”
姬家别院和如今林府的位置比邻,揽金阁的马车又不小,坐下三个人完全绰绰有余。
然而天歌却是摇了摇头
“我还有些事,一会儿和孙三他们同行。”
这些日子,如果要在揽金阁待到晚上,天歌大都是等天衣阁打烊之后与孙三和红玉一起。
然而徐芮却并没有就此放心。
站在车前默了半刻,徐芮却又折回几步
“林花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天歌眉头微动,不知道徐芮缘何如此,却还是往旁边走远了些,避开人群
“怎么了”
徐芮望了一眼揽金阁派来赶马的车夫,压低了声音
“我不知道林花师你和这位揽金阁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你来临安只有半载,有些东西许是不知。这揽金阁看上去风光,但许多营生都涉及黑白两道,寻常人一个不小心牵涉在内,指不定便会惹祸上身。所以与揽金阁主相处之时,还望林花师多多考量留心,一切小心为上。”
天歌俨然没有想到徐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临安算是她的第二个家乡,也是前世今生她最熟悉的地方,自然也知道揽金阁在寻常人眼中到底是什么样。
的确如徐芮所言,揽金阁看上去风光富贵,但能将赌坊开得这般清奇,又能开设的起每月两次豪赌之宴的地方,又哪里会简单
至少稍微有点消息渠道,就会知道揽金阁这耀目的背后藏着多少凶险。
而这凶险不仅仅是与官家之间的,还有暗地里的各种势力之间的较量。
若是天歌只是一个寻常食客或是赌客,徐芮自不会多说什么,可是如今知道天歌和揽金公子竟然走得如此近之后,徐芮心中便涌起了不安。
这才有了方才这一席话。
天歌听完徐芮所言,心中声气一阵暖流,连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不少
“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徐芮点了点头,但面上的担忧之色却依旧没有散去
“你明白就好。总之,多加小心。我先回去了。”
“嗯,好。”
目送徐芮上了马车离去,天歌这才将方才面上的柔意撤去,一转身便换上严肃神色往楼上疾步行去。
屋门推开,小七已经换上劲装提着剑候在屋里,在她身边还站着四个同样身着劲装提剑的男子。
一见天歌进来,小七连忙上前两步
“阁主,弟兄们已经准备好了,船也已经在码头候着,只等您一声令下,我们这便动身去东篱寨。”
“你留在阁里,我与他们一道前去。”天歌道。
“不行阁主您不能以身犯险”小七出言阻拦。
“不过是去捞两个人回来罢了,算不上以身犯险。就这么说定了,你留在阁里照应,有事尽快让蛛网传书。还有林府那边,一会儿得了空也去招呼一声,就说我这两日有事,先不回府了。”
说着天歌摊开一张纸蘸墨写信,很快便递给小七,“这封信你去交给林府的褚流,他会知道怎么跟众人说。”
“可是阁主,东篱寨那边您一点都不熟悉,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天歌截断了小七的话,说着一指旁边的四个人,“我不熟悉,他们几个熟悉就行了。”
说着天歌将凑近小七几分,几乎是将气息呼在她的耳边“好生留意阁里的动静。”
小七的眼睛很快睁大,明白了天歌的意思之后,她当即不再劝阻,只抱拳躬身
“阁主放心,小七定不辱命”
天歌看她一眼,弯了弯唇角,而后快步上前几步打开窗户,招呼一声从窗户跃下没入黑暗之中。
“走”
在她身后,四道黑色身影如影随形。
东篱寨是舟山的一座水寨,几乎掌管着整个舟山一带的所有渔业,但寨子的营生却不仅仅是打渔这么简单。
就像临安无人不知揽金阁,舟山无人不知东篱寨。
所有的泊船码头,都在东篱寨的管辖之下,但凡大周商人准备下海去东洋舶商,必须得先到东篱寨递交过牌,才能获得下海的资格。
早在十几年前,还没有揽金阁的时候,浙江最大的势力组织便是东篱寨和云龙堂,甚至在整个江南地区,这两股势力也鼎鼎有名。
但是此起彼落,当揽金阁出现之后,云龙堂很快便在三年之内被兼并取代,倒是东篱寨因为离临安城甚远,又多占了水域的便宜,所以迄今仍存。
不过如今的东篱寨早已经不能和当时相提并论,尽管他们在舟山仍有不小的势力,但整个杭州府,整个浙江,乃至于整个江南,独揽大权的还是揽金阁。
夜风迎面吹来,带着湿润微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