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的想法,承帝对易欣的药田越发重视“朕倒是不知孙才人还是医门的人,不过朕让人去给你要来即可,不用你亲自前去。”
说得好像从自己私库里取东西一样。
“奴才是担心传禀之人说不清楚,毕竟炼药涉及到时辰、火候、药材诸多方面”
承帝认同的点点头“那你便亲自去一趟吧,免得耽误了炼药。”
易欣从亲自两个字大概推出自己在承帝心中的分量和位置了。
孙才人见到易欣时有些惊讶“不知易公公为何事而来”
易欣站着,左右看了一眼俯首低眉的宫人“陛下命奴才来才人这儿请教一些炼药之术。”
孙才人作恍然状,炼药之术乃不密之传,于是趁机屏退了宫人“公公到底为何而来。”
孙才人清楚承帝不太看得上自己,甚至可能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医门之人,又怎么可能派易欣前来请教呢。
“才人近日总让三皇子带装药的香囊进学,难道不怕误伤他人吗”
自易欣偶遇三皇子后,看见他腰间带的香囊,闻见其药味,大抵就猜出孙才人想做什么了。
“这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顺心呢,临樾也被误伤过啊。”孙才人沉默几秒就承认了,“想必公公来找我,也不是仅为了说这个吧。”
易欣见孙才人承认得痛快“你就不怕我去禀了皇后和贵妃。”
“要去的话公公可就不会来我这儿了。”
孙才人笑了笑“而且公公和医门应有些许联系吧,我听说教导公公之人是医门的严先生”
易欣没想到孙才人突然提起这茬,那可是两年前她胡编的了。
孙才人倒是不信严先生活了那么久,但她却相信是有人教了易欣认药,潜意识里她觉得那人和医门有关,不然易欣也不能将严先生的模样说得那般详尽。
而且上次还先救了临樾。
易欣叹了一声,没否认也没承认“我今儿来只是想问问才人是打算让三皇子走哪一条路呢。”
孙才人笑容冷了冷“若是能选,自然想选走得轻松的,可要是不能选,那只能披荆斩棘了。不知公公可是有什么高见”
“我过些日子想出去为陛下找点药材,但是需要一个陛下至亲之人一起”
孙才人听出了易欣的意思,但是她犹豫了。
虽然她猜测易欣是医门之人,但不代表她就完全信任易欣,事关临樾,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出事,她也没法做到忽视小小的概率。
“才人可仔细想想,一月之内给我答复即可。”
易欣看出孙才人的意思,没有再劝,若是孙才人不同意,恐怕就算陛下亲自指了临樾跟自己一起,到时候都会有各种意外的情况。
三天后,太子突然上吐下泻,太医罚了一茬又一茬,可是怎么也找不出问题在哪。
皇后急得仪态全失,整个坤宁宫鸡飞狗跳的,短短两天时间,太子就虚弱得像是变了个人。
有人建议皇后来传易欣,本来按照易欣和翊坤宫及景阳宫的那份关系,皇后是不会用的,但这会儿也没办法,只得来找了。
孙才人用的药引乃好几种糅合在一起,看样子是医门的独门秘方,易欣一时半会也找不出解药。
一团忙活后,第三天结束时太子总算是好了,也不知是药性过了,还是太医的药起作用了。
但第四天起太子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尖尖的红色疙瘩,据他说不痒也不疼,可躺着的时候总感觉什么戳着自己一样。
十四岁的太子,正是自我关注的时候,当看见铜镜里看不出五官的自己时,顿时吓得哭了一声,而后极快的咽了回来,然后就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第六天的时候,皇后已经憔悴了好几岁,这几天时间几乎打断了皇后所有的计划,包括针对易欣做的安排都停滞了。
几天时间太子就瘦了一大圈,也不敢见人,身上的疙瘩越来越尖,每次穿衣服太子都是满脸痛苦,因为布料会碰到尖尖的疙瘩,浑身戳得难受。
第十天,太子差点崩溃大哭,因为他的脚心长了第一颗疙瘩
皇后把易欣扣在坤宁宫给太子治病,所以易欣看着太子每天红着眼眶悄悄念叨我是太子,我不能哭,我跟别人不一样
第十三天的时候,承帝把易欣召回了。
出坤宁宫当晚易欣给孙才人递了信“冤有头债有主,你如此对一个孩子,和皇后的做法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