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来想要的妻子,便是周宜然的模样,可以与他并肩而立,共看万里河山,青史留名。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很安静,可恰恰就是这份安静,叫周宜然和景和帝更是警惕,精神紧绷。
天佑的身边更是无数宫人暗卫日夜守着,她是母亲,但更是一国的皇后,不可能无时无刻地盯着。
今日景和帝兴致上来,便跟着许多御林军一同去了林子打猎,周宜然得了这个信号,便知道,要开始了。
与此同时,景和帝这边,他们一行人正追着一只老虎,眼看老虎就要被射杀而死,众人眼中欣喜的很,忽地,一只飞箭直冲景和帝的心脏处而来,饶是他对危险天生敏锐,躲闪得快,又有周蔚然拉了一把,也被刺在了心脏旁,胸腔处。
这只箭,实在打得众人猝不及防。
还未走出去,周宜然便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她的右眼一阵跳。
“快,准备热水,准备金疮药,还有消炎的草药,皇上遇刺了”
周宜然猛地起身,一阵眩晕,险些站不住,忙派人叫了肃充仪过来,又细细嘱咐了暗卫和宫人,便匆忙走了出去。
白太医和安太医还有太医院院正此时都跟了来,正在里间齐心协力地商量如何拔箭。
景和帝还清醒着,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唇色有些发白,颤抖着声音降下一道圣旨,“朕养伤期间,由皇后监政辅国,尚书令中书令六部尚书从旁协助,京畿处虎符及玉玺尚方宝剑交由皇后保管”
忍着剧痛,剧烈喘息着,“蔡富贵,笔墨伺候,由中书令代笔盖印不得有误”说罢还朝着周宜然看去。
周宜然见此情形,眼泪簌簌而下,他们二人本就是夫妻,再怎么也有了两年多的感情,她如何不担忧他的伤势可形势所迫,她拿帕子擦干眼泪,身姿笔挺,重重跪下,声音哽咽,“臣妾谢皇上信任,定不负皇上所托”
接过虎符及玉玺,还有明黄色的圣旨,便带着官员到了院子内,“想来各位也听到了,皇上下旨,自今日起,由本宫监政辅国”环视一周,众官员皆是低着头,但却看不出对她丝毫的恭敬,她脸色逐渐变的冰寒,“御林军何在暗卫何在”
御林军统领上前一步,他身边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又出现了一道人影,“属下在”
“封锁整个猎苑若有人身形鬼祟,一概格杀勿论”底下的官员听到这句好多都打了个哆嗦,见此她微微勾起唇角,“派人快马加鞭传信回京,叫京畿大营的将军前来接应,以防万一,多带一些药材太医,皇上这里,刻不容缓”
没有立刻停顿,“蔡总管,能在这个猎苑刺杀皇上,还逃之夭夭,你也知道这说明什么,看好皇上入口的东西,香料就不要点了,煎药也要御医亲自来”
周宜然身上杀伐果决的气势镇住了别有用心的朝臣,同时,他们这些人也暗自咂舌,周家是怎么教出来这样一个性情的女儿的
“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众位官员齐齐跪下。
淡淡扫了一眼底下的人,命人将虎符和玉玺收起,“都起吧,众位是国之肱骨,是皇上爱臣,若是本宫以后有什么不妥当的,还需各位提醒指点,但”嘴角放了下来,“本宫不希望,有人借着皇上的旨意对本宫指手画脚,众位可懂”
周尧自是首当其冲,支持女儿,“臣谨遵皇后娘娘令”
有了带头儿的,剩下的也跟着喊道“谨遵皇后娘娘令”随后就都起身了,低着头,以示恭敬。
“在京畿大营的军队到来前,除了皇上之前吩咐的几名辅政大臣,剩余官员及其家眷还是少走动为好,万一御林军觉得其行迹可疑,将其斩于剑下那就不好了。”
这话叫那些低等官员脖子一凉,吓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但也不敢找麻烦,胆敢当面顶撞皇后,毕竟此时是多事之秋,猎苑现有的兵力都在皇后的手上,谁敢造次
“还有那四个附属国,”想到这里,周宜然微眯着眼,寒意乍现,“刺客出没,四国贵客远道而来,总不能叫他们在大梁的地界出了事情,成日担惊受怕,这反倒不好了,”看到底下低着脑袋的杨尚书,“杨尚书,你带着四百禁卫军,围住四国的小院,除了日常的饭菜饮食,尽量叫他们无事不要外出,就算出来,也记得带上足够的人手。”
杨尚书出列,拱手道“微臣领命”
转过身时,他微微抬头看了眼周宜然,除了周身浑然天成的威仪外,她唇畔的冷笑直叫他脊柱发寒。
心中摇头,这般手腕,他女儿绝对不够看。
“中书令,立刻去拟信件,”给碧水使了个眼色,只见却是周宜然的凤印,“这是本宫的凤印与皇上的私印,拟好后,加盖于上”
京畿大营有一部分的兵士是江家一点点带起来的,江老将军虽推下来了,可人脉犹在,余威尚存,江老将军一向疼爱肃充仪这个唯一的女儿,军队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周宜然叫众人散了,独独留下中书令和自己的父亲,叹了口气。
难怪皇上叫她把天佑带上,这个时候,反而猎苑远比皇宫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