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程洛飞,死在了她一直认为人傻钱多,蠢钝不堪的钱婕妤手中,也不知她知道了该是何等憋屈。
从旁观者的角度,其实她是欣赏程洛飞这类人的,不惜一切地往上爬,但她总是踩着无辜的人当踏脚石,她并不看好这样的行为。
人家又不欠她的,凭什么给她铺路
她走到今天,实话说,都是自己作的。
她有时候,夜深人静之时,就时常在想原书中程洛飞最后的结局,她这性子,便是放在原书中怕是也不能善终。
她只是景和帝和勋贵世家博弈的棋子而已。
最后的结果,周宜然都不用猜,一定是以景和帝的胜利告终,那么,程洛飞的下场显而易见。
“是呢程庶人那样的性子,留着她反而是祸患无穷,钱婕妤无意间倒是做了好事,造福后宫。”碧水笑着附和道。
周宜然蓦地睁开眼,一下子站起身来,“把本宫的凤印拿来,再拿一卷鸾纹卷轴来,本宫要拟旨”
碧水不懂周宜然的点,更不知道她想什么,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周宜然亲自执笔,在卷轴上写下册封肃充仪为肃妃迁宫,赐蔓华宫的字样,一边看到了的人都微微有些惊讶。
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江老将军刚刚在前朝立下大功,护送帝后安然回京,这份功劳,只一个太子少保还是不大够看,所以剩下的就荫及了江念云。
从从三品的充仪到从二品的妃位,周宜然着实是大手笔了。
毕竟生育过的柳妃到现在还没有封号,当初的杨选侍赵淑妃也是全凭着资历才到了妃位的,更不要说至今仍是昭媛的孙氏了。
可以想象,三品以上,晋升有多困难。
将卷轴上的墨水晾干,递给碧水,“拿去,给小黄子,叫他立刻去萱若苑宣旨”
小黄子拿着圣旨,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太监宫女,声势浩荡,叫人不注意上都难。
得知是去萱若苑宣旨的,脑袋转得快的心里都有了数。
得知江念云一朝从充仪之位跃到妃位,饶是柳妃心情再平和不过,也没禁住受影响,手中的绣花针也不小心扎在了手上,冒出了血珠儿。
千雪小心地抓住柳妃的手,叫小宫女取了药来,给她抹上,嘴上假意埋怨道“娘娘您可真是的,怎么不小心点儿再这样,下次您就不要做针线了,万一下次出神扎得深了可怎么是好”
见柳妃神色如常,她悄悄松了口气,“娘娘可是为刚刚肃妃被皇后娘娘册封一事出神”
收起药膏,合上小匣子,“横竖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想它作甚”
柳妃苦笑,“也是,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又不是给本宫的,本宫没有个好家世,也没有好爹爹,家里人还总是给本宫扯后腿,不降位就不错了。”想想一心要把妹妹送入宫的父母,柳妃就一阵伤感。
千雪自是知道这事儿的,也为她们家主子不值,可没办法,谁让摊上了呢好在那日皇后婉拒了,柳家上下应该能消停一阵儿。
连忙岔开话题,“对了娘娘,今早梳妆打扮的时候,二公主还说她的珠花不别致呢想要重新换一批,您给掌掌眼”
柳妃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和千雪开始叨叨起来了,“湉儿爱美,但又不爱鲜艳的颜色,这小丫头,难伺候的很。”
“女孩子爱美不是正常公主现在年纪小,很多首饰都戴不住,珠花虽然样式也多,但成日都戴着珠花,二公主小孩子心性,自然早就腻歪了。”
“腻歪了也得等她的头发长好了再说。”柳妃显然心情大好。
“实在不成就给她每日梳个包包头,拿着流苏挂上,有了新鲜样子,你看她挑是不挑”又对着千雪道“前一阵子,皇后娘娘在湉儿生辰的时候不是送了不少的珠花耳坠儿我看样式都极其雅致,你去拿给她,让她自己个儿挑,省的怨我这个母妃和她眼光不一致了。”
千雪听了这话,咯咯地笑了出来,拿着库房的钥匙便出去了。
她走后,柳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