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浅棠双手握着自己的膝盖,因为用劲,她手背上青筋毕露。她说“你记得我刚伤到脚的时候医生怎么说说好好休养的话两三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不会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
王浅棠的嗓子里像是滚着炽烈的岩浆,使得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能灼伤人的温度。她说“可我到今天,还是连站起来都困难。我的脚,一点知觉都没有”王浅棠看着晁朕,嘶声道“晁朕,我的脚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后半生都要在这张轮椅上度过”
“我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晁朕这样说道。
“有用吗”王浅棠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那种力度让晏安觉得她可能又会把自己的脚再给拍断。她说“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大概是治不好了。”
晁朕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但晏安还是听到了。晁朕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开始协商赔偿的问题。”
“我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吗”王浅棠推着轮椅靠近,几乎就贴着晁朕在跟他说话。“我哥哥的一批很重要的货物被拦在了海关,无论动用什么手段什么关系都不能摆平。知情人跟我哥哥说,他可能最近得罪了人,有人刻意在整他。我们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你了。”王浅棠把她的手搭在了晁朕的膝盖上,问“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晁朕推开了王浅棠的手,说得还是那句话,“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话一落,王浅棠如鹰带钩的目光就向着晏安袭来,张口就是“又是你又是你这在挑拨离间”
晏安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笑了出来。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滑稽场面,该说是世风日下吗王浅棠和她那个神经病哥哥勾结她下榻的酒店的餐饮部,给她每日的餐点里掺一些药,使得她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过得十分痛苦不平静。现在王浅棠居然还敢找到面前来,问这么对她的理由然后堂而皇之地指责是她晏安在其中挑拨离间。
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浅棠”晏安看着她,慢慢地轻声说“别哭了,假体好像要掉出来了,你哭起来可真难看。”
晏安便从椅子上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她想,不管王浅棠和晁朕最终商量出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不想要再管了。
六月份的时候,晏安和晁朕以及千千万万要过独木桥的人,以饱满的热情参加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从考场出来,晏安就看见了在门口焦急等待着的杨美娟。
“怎么样唉,我这么问是不是不太好”
晏安只笑笑,没说话。
这场考试一结束,铁茶的拍摄也到最终收尾的阶段。晏安回想起自己从第一次听说这个项目至今,其中真是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分明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但想起来,就觉得这其中度过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
铁茶的最后一场拍摄,是已经年迈的阿肆重回故乡去看望九琴的坟墓。铁茶的最后一场戏,晏安只有照片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