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嘲讽的,理想跟爱情,总要抛弃一个。最后女学生放弃了当律师,她在哺乳期考了研究生,等到女儿三岁,不顾众人反对,毅然决然的提出了离婚。”
“再后来女学生一路读博出国留学,成了众人敬仰的法学教授。”
“这是我父母的故事。”徐扣弦哽咽道,“长大以后我问过我母亲,为什么”
我母亲这样回答我,“那所谓夫妻一场,就是在不断的成全对方。努力成全对方对生活事业的全部幻想,我知道你父亲不愿放弃法官这条路,那是他年少时候的梦。所以我退了步,因为他也是我的梦。
不过我梦想成真了,该去找新的梦了,多年来我唯一亏欠的就是你跟你哥哥,也无法奢求你的谅解,现在跟你说这些,仅仅是因为你无论是跟我还是跟你父亲,都不亲厚。我们是和平分开,不希望你心怀芥蒂,对爱情、婚姻失去信心。”
话音戛然而止,徐扣弦眼里是水雾氤氲,身后是秋雨朦胧。
邵恩精准的评价道,“不退、不避、不悔。”
喜欢时候不退却,遇事时候不避讳,结束时候快刀斩乱麻不后悔。
他突然明白徐扣弦这种讨人喜的性子从何而来,她许是像极了母亲,玲珑心思,事事剔透。
“徐二,过来。”邵恩张开手臂低声唤她。
徐扣弦迈步站定在躺椅前,邵恩掐着她的腰把人搂进怀里,身子顺势往后仰。
她贴在他怀里,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邵恩拉过,绕在自己腰间,身体贴的严丝合缝。
温热透过睡衣传递过来,忽如其来的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徐扣弦还在眼圈打转不肯落下的泪滴,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邵恩低头,一点一点的舔吻干净她脸颊的泪水,轻抚着她的纤弱的脊背,声声哄她,“都过去了,乖。”
徐扣弦往昔受过的委屈并不算多,甚至屈指可数,可受到的都是无解的难题。
只要父亲依然在位,她就无法做喜欢的诉讼工作,她认命。
所以远逃国外,依然不得清净。
诉讼律师是个挺危险的营生,刑事案件里背着人命买卖的恶徒数之不尽。
美国合法持有枪|械,徐家家大业大可也伸手不到国外去贴身保护,华人律师在国外做诉讼的也极少。
家里用断绝经济来逼她做非诉,她也认命。
可逼她跟未曾某面的人结婚,她死也不会认。
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是拿放弃梦想跟希望的事物得来的,自然也算不上多珍惜。
可徐扣弦是真的想要邵恩了,想跟他亲近黏腻,共拥一床棉被,想早上睁眼就能看见他,想一直被抱在怀里安置好。
邵恩并不是标了售价的物品,徐扣弦多看两眼刷卡就能够永远拥有。
拥有的近义词是失去。
她在害怕。
挣扎反复暧昧了这么久,除了借着醉意敢隐晦的说声喜欢,再无其他多余举动。
暧昧久了可以恢复到朋友关系,如常问候。
但分了手就基本上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如何同真心喜欢过的人做朋友
徐扣弦自问自己没有那种气度。
只是今天这种大病初愈,秋雨连绵的环境,太适合倾诉了。
她一时没忍住,就都交代了。
不过算了,这场博弈里,她先举白旗认输。
执骰下注,买定离手,输给你又有何妨
她在邵恩的脖颈处用力蹭了蹭,邵恩的衬衫解到了胸口,徐扣弦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闷声道,“你能不能抱我啊。”
邵恩被她问的失笑,温柔回应道,“我不是正抱着呢吗”
“……”顿了下,徐扣弦又开口,刚哭过,嗓子还是哑的,气声奶的不行,“我的意思是只抱我。”
邵恩环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收紧,侧头在她耳畔低声吟,“乖,你不哭了,以后就只抱你。”
“那你以前抱过别人”徐扣弦立刻停止啜泣,接过了话茬。
“抱过我妹妹算吗”邵恩笑说,“不算就没有了。”
“哦。”徐扣弦继续把头埋回去,用力嗅他身上的气息,“你用什么味道的香水啊”
“宝格丽蓝茶,不喜欢那我回头换掉。”邵恩答,他的声线本来偏冷清,可跟徐扣弦私下说话的时候,总是刻意柔了几分。
安静的夜里就显得尤其招人。
“那你衬衫领口的拉丁语,carpe diem,是什么意思呀~”徐扣弦又问,声音甜腻,听不出半分哀愁。
她天生就是这种人,困惑的时候纠结无措,认定了就认定了。想把心里所有的困惑都一股脑问个明白。
也许敞开心扉吐露心声之后,会在今后岁月里追悔莫及。
但总好过欲言又止,掩于唇齿,把所有心情都葬于岁月,来防止受伤,还去庆幸多亏未曾捧出过真心示人。
“想知道”邵恩逗她,“那你亲亲我先。”
徐扣弦歪头,吧唧一口亲在他侧脸,“我亲完了哦。”
“是及时行乐的意思,所以我见你第一面,就把你按头亲了。”邵恩答,话里浸着笑意。
“……所以拉斯维加斯那天,其实是你处心积虑睡了我”徐扣弦抬起头,圆圆的杏眼瞪着,难以置信的望着邵恩,“你这个心机男!”
莫名其妙被扣了锅的邵恩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反正我是不想,也不会拒绝你的。”
徐扣弦又盯着邵恩看了几秒钟,砸了咂嘴,扬手捏了捏邵恩的脸,称赞道,“你是真的很好看,我完全不亏的。”
……这事是用亏不亏来衡量的吗
徐扣弦坐直,腰还被邵恩环着,她的小手不安分的往下探,解开剩下四颗衬衫扣子,往两侧轻扯摊开。
邵恩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完全在放任自流。
宽肩窄腰,每一寸肌肉的鼓起凹陷都恰到好处,让徐扣弦垂涎欲滴。
视线代替指尖扫点下去,徐扣弦坏笑着往外吐数字,“一、二、三……八。”
雨势渐大,淅淅沥沥的敲着窗户,水流横斜蜿蜒流下,房间里开了空调制热,热气扑在冰凉的玻璃上罩了层白雾。
阳台只有一盏冷白的吊灯靠墙坠着,灯影摇曳,辉映着窗外如墨朦胧雨夜,两人相拥对坐,徐扣弦用掌心附上温热的胸膛,一直向下。
忍无可忍,邵恩握住她细弱的手腕,把人扯向自己,另只手按住她的后脑,撬开牙关直接吻上去。
到气息不稳才堪堪放过她,“乖一点儿,别仗着自己生理期就惹火。”
徐扣弦依旧我行我素的不肯停手,鼓着脸,唇角弯弯,“你能拿我怎样”
他咬她的耳畔,轻佻道,“等过几天,上到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