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的姑奶奶们可以把娘家当成自己家,秦夫人是懂规矩的人,不可能跟着殷家的姑奶奶们胡闹。
郁棠想着徐萱不是外人,又消息十分的灵通,遂把秦夫人有意和裴家结亲的事告诉了徐萱。
徐萱听了哈哈大笑,道“你知不知道,费家想给费质文找的那个续弦,是秦大人的堂妹”
郁棠目瞪口呆,拉着徐萱听八卦。
徐萱告诉郁棠“秦大人有今天,他那个族叔帮衬不少。但他那个族叔的子嗣艰难,只有一个女儿长大成人了。偏生那个女儿运气也不太好,父、母先后去世,几次说亲都遇上了孝期,这一来二去的,就把年纪拖大了,秦大人为了报答这个族叔,就想给他这个堂妹说门好点的亲事。一去二来的,也不知怎地,就被费质文的兄长知道了,然后又告诉了费家的老夫人,老夫人为这件事,还特意派人去相看了秦小姐。只是费质文这边一直不愿意松口,这件事才拖了下来。”
说到这里,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秦大人要是不顾堂妹的生死,也不会专程为这件事忙前忙后了。费质文要是照着从前曾说的那样,致仕辞官,云游四海不着家,秦大人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堂妹勉强嫁到费家去守活寡。可问题是,费质文不知道听了你们家裴宴什么鬼话,不仅没辞官,还跑去给皇上写青词,这是媚上,是要争阁老的意思啊那他就不可能把自己娶进门的媳妇当摆设,这门亲事他就肯定逃不脱身了啊你说,你们家裴遐光这不是挖了个坑自己跳吗”
郁棠脑子还有点乱,道“这与我们家裴遐光有什么关系”
徐萱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啊秦家那位小姐要是真的嫁给了费质文,秦家可就和张家站在了一个阵营里了,裴家肯定就会好好地考虑和秦家联姻的事了。”
这也是因为这些江南世家来来去去的,也就只有那几个姓吧
郁棠那段时间跟着徐萱学世家谱得到的这个结论。
两人说了一通闲话,回去的时候二太太果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郁棠晚上和裴宴说起这件事来,裴宴不以为意,道“总归还是得秦家的大公子不错,不然也不一定要在江南这几户有限的人家里找,家世略差一点也没什么。”
她坐在镜台前梳着头时,还在琢磨着这件事。
裴宴就有些不高兴了,道“你管这些事做什么,你今天都没有问我去做什么了”
郁棠立马问了他一句“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裴宴更气了,掀了被子躺下,背对着郁棠不说话。
郁棠自省。
会不会是刚才她说话的语气太敷衍了
她忙扑过去哄他“你是不是累了我给你倒杯桔子水,喝了再睡好不好。”
裴宴有个让郁棠看来不知道怎么说的习惯喜欢用晒干了的桔皮泡水喝。
裴宴闭着眼睛不说话。
郁棠只好继续哄他“我都被这些关系谱给弄糊涂了。你说,要是我们家阿丹真的嫁给秦家,那我们家和费家是不是也成了姻亲据说费老夫人已经相看过秦小姐了,也不知道秦小姐心里怎么想的”
裴宴抖了抖肩膀,一副要把郁棠抖下去的样子。
郁棠才不怕他,得寸进尺地搂了裴宴的肩膀,继续在他耳边絮叨“秦大人长得英俊吗费大人一看就是个喜欢长相漂亮的。要是秦小姐长得很一般,你说,费大人会不会嫌弃她费老夫人应该知道费大人喜欢长得漂亮的人吧”
怎么来来去去说的都是费质文。
裴宴想着费质文都四十出头了还长着张不到三十岁的面孔,心里就扎得慌,猛的坐了起来,道“你能不能别总是把眼睛盯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上眼看着就要过端午节了,你准备好过节的吃食了吗准备好拜祭祖先的贡品了吗费质文,费质文,你管他的事做什么”
郁棠看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好想笑,但她还是强忍着重新扑到了裴宴的身上,道“我这不是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吗我怕到时候我们家真的和秦家联了姻,秦家和费家不和,牵连了我们”
裴宴气呼呼地看了她半晌。
郁棠忍了又忍,佯装出一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朝着裴宴眨了眨眼睛。
裴宴气极而笑,狠狠地道“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郁棠无辜地道,“我是真的担心,万一费家和秦家反目成仇,我们该站在哪一边。”
裴宴森森地笑,一把将郁棠按在床上,道“你想想怎么救自己再说吧”
郁棠一声惊呼
初夏的微风吹进来,桌上的灯光摇了又摇,爆出一连串的灯花,在寂静的夜里轻声响着,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