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款待。”
省吾和晶拿着筷子双手合十, 朝中也欠了欠身。
中也买了两份鸡排饭, 往桌对面一推,也不说话, 托着腮看两个孩子眼泪汪汪地一口一口吃光来之不易的食物。
“真的好几天没吃到一顿正常的饭了。”省吾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话,差点噎到。
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你啊中也君,这顿算我们欠你的, 以后等赚到钱我们再还你吧。”
“不用,也没多少钱。”中也沉声道, 想起刚刚看到的, 他皱起眉“为什么会被那群人打”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
省吾讷讷道“我们很饿,就去偷了别的组织的食物, 结果被发现了”
事实上他只说出了一部分情况。
如今在擂钵街杂七杂八的组织这么多,走上正轨的只有那么几个,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其他都是些小混混组合, 平日要么给人当当打手,要么坑蒙拐骗, 靠着不入流的手段勉强度日。
中也不是在擂钵街一天两天了,有些事他也能想明白擂钵街义校打出了名声,寻常组织避其锋芒,不敢随便招惹yoko画下的界限,但是对这群出走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 这十来个人脱离义校的羽翼,就像一个信号,和义校交好的组织看不起这群人,得到机会一定会踩一脚;和义校有仇的,为了撒气也会踩这些人一脚。
yoko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交代给真央和子猫的任务他们可都认认真真地执行呢。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群人最近过得不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中也数落了一句,语气里倒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
两个孩子一时无言,愧疚地低下头。
“白濑说,他想要建立一个和擂钵街义校不一样的、可以真正庇佑到弱者的组织。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晶红着眼圈说道“yoko老大想要把自己的组织发展成为有序的良民组织,逐渐洗白这条街区。可是我们这种出身的孩子,真的有办法洗白吗”
“中也,我们这群人,生下来就开始为生存厮杀,为一点点果腹的食物争夺,我们在这条丛林法则的街道划分领地,却又走不出这里。”
“这样的我们,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如果像yoko老大期待的那样成长,就像丛林里失去了利爪的狼,会死的啊。”
中也沉默片刻,才说“为什么一开始就觉得不行呢”
晶和省吾愣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否定自己相信自己,也相信一下其他人,不好吗。”
中也抿了抿嘴角,站起身,说“庇佑弱者的组织,想法是挺好的。你们加油吧,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离开了餐馆。
刚回到义校,却收到yoko“寄来”的一大箱红酒
送红酒的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仆,黑头发黑眼睛,长得有点像古代的人偶娃娃,她似乎是从主人家偷溜出来的,不等中也问一句就急匆匆跑了。
中也打开箱子,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无语。
拉菲、玛戈、皇家赤霞珠、柏图斯还有几瓶他认不出牌子,总之看着就很贵,其中最贵的就是那半瓶罗马尼康帝
这丫头是抢了哪个富豪的酒库啊
可惜没拉住哪个女仆问一句,她溜得太快了。
yoko最近过上了极其舒适的奢靡生活。
刚拥有游艇时,她觉得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的日子就很美。
擂钵街义校挂牌的时候,她觉得火锅米饭大盘鸡,拿来拿来别客气的日子就是巅峰。
直到成为真正的富豪,她才深刻意识到,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见到好看的小裙子直接刷卡眼都不用眨;每天不事生产只需要做sa放烟花蒸桑拿;管家还安排好了后半年度假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
yoko承认,她被金钱迷花了双眼,她被资本主义的奢侈无度腐蚀了内心,她被环绕在周身的铜臭味冲昏了头脑。
两天前,她就是饿死,死外面,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叫花宵先生一声爸;
两天后
“爸比,我想要那个限量款摩托嘛”
花宵先生大手一挥“买”
反正一辆摩托也不是很贵嗯等等,这个好像真有点贵。
“爸比,我要你酒库里的红酒嘛”
“给。”
他只剩半瓶的罗马尼康帝啊,本来都藏起来了,又被这女孩搜走了qaq
yoko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让艾莉把红酒送到中也那里,摩托送货地址也写的擂钵街中原中也收。
她可是横滨好闺蜜,姐妹想要的东西,放弃尊严叫爸也要给姐妹弄到手。
我大横滨就是这么讲义气宠朋友
“爸比,我还要咱们的房子嘛”
“拿去不行”花宵先生终于反应过来,吹胡子瞪眼“这个不能给你。”
租界区的房子不只是一栋房子,更是身份的象征,虽然也不是不能给,但最起码也得等办完事再给。
“嘁,抠门,不给算了。”yoko撇撇嘴。
花宵先生狞笑“你胃口有点大啊”
yoko露出小虎牙“第一顿晚饭您不就已经知道我的胃连着黑洞了吗”
拣回这么个败家玩意儿,花宵先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现在就很后悔,特别后悔。
他开始思索,究竟是在宴会上被上流社会嘲笑损失的利益大,还是供着这么会花钱的“女儿”损失比较大。
越想血压越高,他决定不让yoko好过,于是给她请了家庭教师,天天把她关在屋子里学贵族礼仪。
上课的第一天,yoko用切牛排的刀切了老师的手。
上课的第二天,yoko用小提琴的琴弓戳了老师的眼睛。
上课的第三天,yoko用油画的颜料甩了老师满脸。
上课的第四天,可怜的家庭教师递出辞呈,伤痕累累的身体裹着绷带,眼泪汪汪道“我怕我在您这儿继续任职下去,小命会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