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仙子先天剑心,天赋在剑修中堪称绝顶,生生将万剑仙宗两代弟子压得黯淡无光。
对于自己比不上母亲这件事情,于砚丛一向看的很开。
“这点你倒是随我。”于风川满意地点头,“莫要让外界纷杂扰了你。”
“现在。”于风川神色严肃了起来,“用上你的最强一剑来攻击我。”
“是”于砚丛长身而起,毫不拖泥带水地挥出了一剑
而在外面。
孟氏族长孟华景等得焦急。
他忍不住又问侍立在一旁的童子,“不知太上长老何时能拨冗相见”
那童子唇红齿白,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看着像是喜庆的年画娃娃。
听见孟华景询问,小童躬身行礼,“回这位仙长,小童不知。”
孟华景有些焦躁。
过来寻找太虚仙宗的太上长老一事,是孟华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当然不敢对于砚丛做点儿什么,即便于砚丛当初是和伤了他幼子的那行人是一伙儿的,他也不敢。
因为这位砚青峰地于风川于长老,最广为认知的并不是他那比女子还要倾国倾城的容貌,而是他护短的性子。
只要是他砚青峰的人,哪怕只是一条虫子,你敢随意碾死了,都要迎来于风川的诘问,非要你褪一层皮才可以。
只是一条虫子都如此,若是孟华景敢伤了他的儿子,说不定,整个孟氏都会灭门。
也是因此,即便孟华景心中焦躁,却还是只能慢慢等。
从日出东方等到夜幕低垂,终于,一名小童走出,“长老唤你进去。”
一踏入内室,孟华景就低下了头,但余光仍扫到了跪在一旁的于砚丛。
他的心里不由得一喜,莫非
先前于长老是在教训儿子,所以不好让他看见
“孟华景”于风川坐在软塌上,支着下巴,淡淡开口。
“回谢长老,正是在下。”
“你幼子一事,我已从砚儿处知晓。”于风川瞥见孟华景那略有些僵硬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这便要听你说说。”
对于那件事情,孟华景早就打好了腹稿,甚至连何处停顿,何处悲戚都计算好了。
此时说来,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他显然深谙春秋笔法之妙,听完了他的叙述,只让人觉得,他孟华景的幼子只不过是想要从那人的手里买来一只妖兽追求美人,却被对方断然拒绝,甚至蓄意打伤。
于砚丛在一旁听的几度欲起身解释,但是都被于风川给瞪回去了。
只能在一旁郁闷地听着孟华景颠倒黑白。
不过孟华景还是很懂事的,他春秋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点名,长老之子于砚丛只不过是受了那等小人蒙骗。
说完后,孟华景忐忑地等待着于风川开口。
片刻后,却只等来了一句,“我已知晓,会传话给执法堂。”
孟华景心里一喜,忙躬身道,“谢过于长老。”
“父亲”孟华景离开后,于砚丛再也忍不住,跪到了于风川的面前,行大礼道,“还请父亲”
“砚儿。”于风川站起身,声音严厉了些许,绣有精致暗纹的袍角划过于砚丛的眼前,“你是觉得为父善恶不分”
“儿不敢如此想。”
“呵,我看你心里就是如此想的,”于风川只觉得自己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长发末梢甚至已经燃起了火焰,“不然你为何会跪在我的面前”
“儿”于砚丛张口结舌。
“哼”于风川袍袖一甩,“去思过崖思过三半月”
“父”于砚丛还不及起身,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思过崖的底部。
于风川一步迈出,已然停立在半空之上,身上衣袍烈烈作响,“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拐了的那臭小子的心哼”
冷哼声落下后,于砚丛已经消失在了空中。
再度出现的时候,却是循着于砚丛留下的气息,寻到了玄苍门大门处。
看着门口立着的刻字巨石,于风川眉梢扬起,“字倒是不错。”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悠远地嗓音在高处响起。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于风川眼眸微转,寻到了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不过在修真界,年轻的男人实在是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引起于风川注意的是那个年轻男人膝上横放的一把琴。
青色玉质的流水铺陈环绕着琴身,琴头处绘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鸟,琴整体呈清黑色,但是中间部分却有一处颇大的凹陷。
那把琴很不凡。
于风川可以确定,以他的眼力,那琴,几乎可以称之为半仙器了。
而仙器,只有散仙级别的高手才能充分发挥其力量,散仙以下的修士,哪怕是渡劫期,也仅仅是只能催动仙器罢了,远不如半仙器用的顺手。
太虚仙宗自然是有仙器的,由坐镇后方的那位散仙执掌。
而半仙器中没有适合于风川使用的,所以他很少使用武器。
不过现在么
“好琴。”于风川赞叹了一句。
谢千钧盘膝坐在一根青竹上,原本该挺直无比的青竹折腰躬身,在空中簌簌作响。
于风川话音落下后,谢千钧停下了弹拨的双手,抬头和于风川对视。
片刻后,他笑了,收琴抱怀,在折腰的青竹上长神而立,一手抱琴,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了玄苍门内,“这位道友,请。”
“那便却之不恭了。”于风川不由得对这个宗门产生了些许好奇
眼前的这个青衫男子,他看不透。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会觉得此人不凡,但是再看的时候,就会察觉,他的实力,看不透。
而能让于风川看不透的人,实力只会在他之上。
而整个修真界,实力能在于风川之上的人,屈指可数,且那些人于风川都认识。
所以,对于这个新冒出来的人,于风川很是好奇。
“哥哥你回来了”阿壤手里还拿着一串烤虫子,见到于风川的时候愣了一下,“你是”
“于风川。”又见到一个看不透实力的人,于风川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于风川”阿壤歪了歪头,“你认识于砚丛吗”
“我是他的父亲。”
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是从这人的嘴里得到答案的时候,谢千钧和阿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明白,为何这位太虚仙宗的太上长老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
“砚丛他出事了”阿壤担忧地问道。
看清楚阿壤那真切的担忧之后,于风川面上的神色略微缓和,“他无事。只不过我考校了一番他的功课,此时正在思过崖闭关思过。”
“是这样呀。”阿壤舒了一口气,见于风川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里的烤串上,阿壤十分善解人意地递过去了一串,“这个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谢千钧忍不住捂脸,有时候,阿壤太喜欢分享了也不太好。
于风川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这是何物我还不曾吃过。”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那去壳后切得工工整整又串好的虫肉用嘴撸了下来。
大概是相貌或者是气质的原因于风川吃烤串的动作虽然略有些粗鲁,但是看在谢千钧和阿壤的眼里还是十分赏心悦目。
阿壤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末了又道,“你真好看。”
谢千钧在心里暗道不妙,一般而言,这种貌若好女,倾国倾城的男人大都十分忌讳别人说他们好看。
然而,谢千钧还没来得及按住琴弦的时候,就听见于风川骄傲的声音传来,“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看。”
谢千钧
“说起来,”于风川将嘴里的虫肉咽了下去,“当初小慧可喜欢我这张脸了。”
“小慧是谁”阿壤问道。
“砚儿的母亲,我的道侣。”于风川看着已经空了的签子,问道,“还有吗”
“有啊”阿壤指了指谢千钧,“不过之前烤的都已经吃完了,你还想吃得看哥哥要不要接着烤了。”
看着那差不多大小的两张脸,谢千钧只能投降,“烤”
阿壤欢呼,“哥哥最好啦”
于风川想了想,取出了两样东西,“这是沉水砂和天陨铁,我看你那一把半仙器还有成长的空间,重铸的时候可以添点儿进去。”
谢千钧没有接,“不用,这太贵重了。”
“其实我是有事相托。”于风川道。
“何事”
“小慧现在还在闭关,等她出关了,我想带她来吃这这叫啥”
阿壤举手,“烤虫子”
于风川点了点头,“带她来吃这烤虫子,这沉水砂和天陨铁便作为资费如何”
见谢千钧沉默,于风川又想了想,道,“孟氏的事情我已从砚儿那里知晓,你们不用担心,太虚仙宗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谢千钧
常言道,没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果然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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