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薛佩雯同意, 唐禹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去厂里请假,果然如同他所料,领导甚至没仔细问他请假的的理由就放行了。
唐禹骑着自行车在路上飞驰,这是他第二次接触的这个年代。
怎么说呢,大多数人还是淳朴的。生活节奏也很让人舒适。
“妈,我回来了, 快开门啊。”
霍家住的是楼房式的房屋,虽说在别人看起来很洋气,但唐禹却觉得还不薛家的平房,带院子, 还宽敞。
“ 小星, 有人敲门,我咋听着像你三叔的声音,快去开门。”霍母把头从厨房里伸出来,她手上粘着面粉,指使四岁的孙子去开门。
其实不用说,霍星一听到敲门声就屁颠屁颠的把门打开。他一看到唐禹就转头对厨房喊, “奶, 是三叔来了。三叔还带了好吃的。”
今天是星期三, 霍家的其他孩子都去学校了。只剩下四岁的霍星在家里。
霍母一听是三儿子,端着面盆出来唠嗑, “ 阿强,今天没上班”
“妈,我请假了, 最近薛佩雯刚生产完,我想待在家里陪陪她,请了几天假。”唐禹把一大袋水果糖放在桌子上,解开袋子给霍星抓了两颗,“ 我最近比较忙,可能一个月内都不会回来看你和爸。佩雯做月子,现在天冷,孩子还不能吹风。”
唐禹深思熟虑,决定先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相比较妻子,他怕母亲更难接受。
霍强就像是被嫁到了薛家,霍父霍母很少上薛家的门,除非到了节日这样的日子,他撒一个谎也不至于被发现。还能隐瞒他外出一个月的事实。
“ 哎,你们小两口忙就忙呗。我跟你爸啊,也没老到需要儿子的时候。”霍母苦涩的动了动嘴角,低着头忙着手底下的面团。当初决定让儿子倒插门的时候,她跟老霍就没指望这个儿子、儿媳妇将来能有太亲密的来往。
她生了四个儿子,老三到底也是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不疼,可家里就这个情况。他们做父母的没办法,也没能力。
现在大孙子都快结婚了还跟着弟弟妹妹们睡着上下铺,家里的房子实在住不下人。做上门女婿也挺好,虽说名声不好听了点,但获得的东西确实实打实的,老三家的姑娘不就有自己的房间。
唐禹察觉到霍母低落的心情,贴心的岔开话题,“ 哎,妈,你中午做什么好吃的。佩雯天天在家念叨你的手艺,中午多做点呗,我给她捎回去。”
霍母白了儿子一眼,“这不是正在和面,下面条呗,你看不见啊,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不好。”
显然,老母亲是个直女,没有t到他的贴心。
“ 佩雯喜欢吃那我等会出去买点蘑菇,炒两个菜给她带回去。我做的菜啊,不是吹,这邻里邻居的,哪个吃饭不是闻着咱家的饭香”说起自己的手艺,霍母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声呗,觉得硬气的很。她年轻的时候,不就是凭着手底下这个活好多人求娶。
“对啊,妈你做的真的香啊,无论实在国营饭店里还是在亲戚家吃过的饭,都没有妈你做的好吃。就我们鞋厂门口卖包子的那家,比你的手艺差远了。”
霍母虽然知道自己做饭好吃,但很多人潜意识里都会认为在外面买的,花了钱的东西肯定更美味。她抬头看了儿子一眼,“真的妈做的比他们都好吃可外面卖的料多足啊,而且味还足。”
“ 骗你干嘛,佩雯嘴那么挑剔的人都对你的手艺赞不绝口,你要是出去开个店啊,摆个小摊位,生意肯定火爆,咱家指不定就能富了。”
霍母并不支持出去摆摊开店这一说,不过手艺得到夸赞,她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嘴角含着笑嗔了他一眼,“ 油嘴滑舌。”
唐禹和霍母聊了一会就起身准备回去。
“ 咋就要走了,我还没去菜市场买香菇呢,佩雯不是最喜欢吃,等吃了午饭再回去。”霍母一看儿子要走,念念叨叨的拦住他。
她嘴里的菜市场,之前是一条黑市,后来政策放开了,慢慢的就聚集成了菜市场。从霍家到菜市场要半个小时。
“ 不了,路那么远,现在菜市场都没新鲜菜了,再说佩雯现在坐月子呢,等她出了月子我带她来家里,到时候你再你好好给她准备准备。顺便啊,多看看你孙子,最近他一天一个样,长得可菜嫩了。”
唐禹嘴里说着推辞的话,人却已经墨迹到了门外。
霍母见拦不住,只当他想儿子了,毕竟是有儿子的人了,可不得多念着家。
“行行行,那你快走快走。”
上一秒霍母还在留人,下一秒就赶人走。作为儿子,唐禹觉得多少有些酸爽。
果然,女人啊,无论年龄多大,都是变脸鬼。
唐禹给自己的目标是一个月,旅途来回就需要十来天,一个月的时间,他还得紧赶慢赶挤出进货的时间。
最开始去,对地方不太熟悉,唐禹只能一个厂一个厂里问,然后进行价格对比。拿着手里有限的本金扣扣索索的跟人讨价还价。
甚至半夜三四点不睡觉,跟着别人挤着去厂里看货。
广东确实要比内路发达需要,尤其是经济开放一来,发展鹏飞,赶超内地十多年。所以不论是衣服的款式还是电子器械都更新颖、先进。
唐禹瞄准的是电子表,便于携带,又是必需品。最重要的是,价格很低。毕竟他真的真的很穷。媳妇只给了300块。
几毛钱的成本,拿到他们县城就能卖出五六块的价格。
许多人都买不起一两百的机械表,但是对于五六块的电子表应当是舍得的。
“ 老板,给我来250支。”唐禹检查过质量后,爽快的掏出200块钱,他们谈好了价钱,批发品8毛钱一支。
“ 250支”顾国庆惊讶的张张嘴巴,“兄弟,你真要这么多”
主要在顾国庆看来,这种小小的电子表在他们这个地方根本不值钱。副厂长是他姐夫,要不然他一个外人也不能从厂里拿到这么多电子表。
现在厂里的表都快堆积如山了,有钱人哪里会带这种劣质表啊。他姐夫愁的头发都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