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百夫长黑金卡。
被两根白得透明的修长手指松松垮垮地夹着,在阳光下闪亮又尊贵。
戚栖双手交叠着搭在膝盖上,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内心却已然翻腾。
谁说的结婚一定就要钻戒这张卡全球无限额还配套全球顶奢服务,想买什么买不了买个钻石矿都行还要什么自行车
我戚栖就不是那么俗气的人
但是假装矜持还是要的。
她微笑着摆了摆手“不用了,顾先生,谢谢您的美意,但是我不需要。”
“唔。”
顾清时垂着眼帘,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把卡收回了自己包里,慢条斯理地系上了安全带,把世界级超跑用平均40迈的速度开上了路。
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个人会不会接戏为什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你他妈好歹说一句“不要和我客气,拿去花吧”行不行
哪怕你说“女人,你和我结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来羞辱我我也ojbk啊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戚栖气得心理活动都开始结巴了,这个男人要么是个死直男癌,要么是个阅尽千帆看破所有路数的老司机。
但无论是哪种他都是个狗男人
戚栖好气,可是戚栖还是要保持微笑。
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那张黑卡,迟早是她的,等顾清时百年之后,他全家都是她的说不定还没有一百年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透过墨镜的空隙打量了顾清时一眼。
格外苍白的肤色,瘦削立体的轮廓,困倦惫懒的眉眼,她突然想起了大伯母告诉自己的顾家秘闻。
顾清时之所以快三十岁了还没有插手顾氏集团,也没有恋爱结婚,就是因为先天不足,身患隐疾,不能人道。
戚栖当时对传闻不以为然,毕竟顾清时是传说中的隐形大佬嘛,可是现在看上去他身体似乎的确不太行的样子。
想到自己才二十二岁,正是生龙活虎的年纪,戚栖不由得开始仔细回忆
婚前协议上说如果婚内包养小狼狗被逮了会怎么处理来着
顾清时的住所在京城三环内的一个人工湖景别墅区,天水华庭。
是一栋玻璃构造的白色平层庭院别墅,屋内装修也是纯白色为主的性冷淡风,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极致的精致主义,整个屋子一尘不染得不近人情。
和房子主人的气质如出一辙。
“顾先生。”戚栖叫住自顾自换好鞋就准备回房间的顾清时,柔声问道,“请问一下我的房间在哪里”
顾清时顿住脚步,缓缓转身,抬手指向他正在走去的那个房间。
戚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顾清时慢吞吞地回了她一眼。
戚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和你住一个房间”
顾清时微微抬了抬眉,流露出一种“不然呢”的疑惑。
“我们的关系住一个房间合适吗”
顾清时又抬了抬眉,流露出一种“我记得我们刚才好像是结婚了”的疑惑。
戚栖
幸亏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宝宝,不然这种沟通方式,迟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戚栖死过两次,很多事看得比较开。
既然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顾家帮助戚家,她自己也带着私心,那她享受了权利,自然也要尽该尽的义务。
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像小白花一样委屈矫情。
矫情有什么意思矫情能让自己不死于非命吗矫情能让生活变得更好吗矫情能拥有百夫长黑金卡吗
不能。
但大佬能。
所以戚栖屁颠屁颠就跟着顾清时进了主卧。
卧室很宽敞,靠庭院的一面是全幅智能落地窗,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绿色草地和湖景,地上铺着柔软舒适的纯白色地毯,显得更加空旷。
左边墙上的推拉门通往浴室,右边则通往比卧室还宽敞的衣帽间,衣帽间左右两侧泾渭分明,一边是顾清时的,一边是戚栖的。
戚栖大概扫了一眼,基本上她能想到的东西都在。
明明早上七点她离开家的时候这些还都在戚家别墅,不过短短大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全都搬过来整理好了。
她嫁给顾清时这件事情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尘埃落定。
重生回来第一天答应联姻,第二天拜访顾老爷子,第三天清算婚前财产,第四天送来婚前协议让她签,第五天见面,领证,入住婚房。
戚栖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出了卧室,回到客厅。
顾清时也已经换了一套家居服,走进一间看上去像是书房的房间,关上了门。
一句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