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不擅长撒谎, 被拆穿后耳际很快就染上了一抹红晕,他低着头, 小手搅着衣角, 不敢看大牛的脸色。
“对,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要撒谎, 只是不想大牛担心。
“你道什么歉啊,错的又不是你。”大牛瞪着一双牛眼,神色十分愤怒,“他们打你哪里了, 要不要紧”
二牛连忙道,“已经不疼了,仙女姐姐都给我治好了。”
“没有。”
方才响起的女声再次出声, 二牛心中打了一个突突,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的袖子被人撸起, 露出了柳条细的手腕, 再往上, 瘦可见骨的胳膊上布满了一道道相互交错的伤疤。
有的已经痊愈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白痕,有的刚愈合不久, 疤痕崭新。
秋洺之前给他疗伤将他这次受的伤给治好了, 以前已经好了的伤却并没有消除痕迹。
大牛看着那些明显新添不久的伤痕,一双牛眼瞬间红了,“他奶奶个球,老子锤死他们。”
说着, 就气冲冲的往外走。
步伐辽阔,几个呼吸就不见了身影。
二牛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追了上去,“大牛,你等等我。”
秋洺看着走远的一人一妖,有些担心,“大人,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祝竜看了她一眼,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跟。那头憨憨不是说山下有阴气吗,过去瞅瞅。”
周岑山闻言颇为意外,甚至还有些感动,“大人,您果真是个好”
“若是解决了还能给你刷波信仰力。”
女孩清越的声音同时响起,周岑山后面的话就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是他错了。
大佬还是那个大佬。
无私奉献,不求回报是不可能的。
曲折蜿蜒的山道上,两个年纪都不小的男人一步步的爬着陡峭的阶梯,陈皮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扶着自己的老父亲,“爹,小心脚下。”
等到了一处缓坡后,他松开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望着云雾缭绕的山顶,“爹,咱们在这歇会再爬吧。”
老村长咳嗽了两声,点了点头,他也爬不动了。
父子俩就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十分钟后,老村长缓过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吧。”
陈皮闻言起身,就在俩人准备往上继续爬的时候,石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来人身材高大魁梧,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们身前,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陈皮不知为何眼皮突然一跳,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男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停下脚步,扭头望了回来。
四目相对。
“是你们”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眼神半明半暗,语气不善,像是见到了极为讨厌的人。
“这位兄弟认识我”陈皮从记忆里翻了翻,确定没见过对方,更不明白对方的怒气和厌恶从何而来。
“哼,谁是你兄弟,你也配。”大牛倨傲不屑的道,目光落在他手里提着的箱子上,伸出手,“还给我。”
陈皮没反应过来,“什么”
大牛见他装傻,神色愈发不耐,“我的灵芝。”
陈皮下意识的握紧了箱子,脸色也跟着一沉,“这位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身上的灵芝可不是你的。”
他好歹也是做村长的人,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
对方明显不待见他,还对他有很深的意见,虽然不知道为何,但他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更何况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见到他的人都是捧着他顺着他的,已经很少遇见一见面就给他甩脸色的人了。
想到这里,陈皮的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他扶着老父亲,并不想继续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人,转身就走。
谁料那人还不依不饶了。
大牛见他无视自己,气的胸膛鼓了又鼓,差点就爆了,一个闪身移到了陈皮身前,伸手按住了那只箱子,望着惊讶不已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把我的灵芝还给我。”
陈皮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心里惊惧了一下,随即又被怒火替代,“我看你一副忠厚的样子怎么还想学别人碰瓷”
“这灵芝分明就是韩山给我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大牛“那是我给二牛的,不是韩山的。”那上面还沾着他的口水呢,错不了。
陈皮听他提起二牛眼神一闪,底气不足的道,“就算这是你给二牛的,但韩山是二牛的爹,进了韩家的大门,这东西韩山就有权处理。”
“爹”大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他平时是怎么对待二牛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一个十岁的孩子长的跟个六七岁的孩子一样大甚至还不如六七岁的孩子健康有力你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
“这是我给二牛补身体的,韩山他有脸动”他一双牛眼冒着火,毫不客气的怼道,“你也有脸拿”
陈皮“”
他还真有脸拿。
孩子的命都是爹娘给的,不过是一株灵芝做爹的怎么就没脸动了。
虽说韩山经常打骂孩子,可村里哪家孩子没挨过打受过骂
再说这也是为了全村人的利益。
这人也太上纲上线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