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回到出租房,把昨天画得彩插修改好发给对方,不久后他手机响起一声哗啦金币碰撞脆响,傅真打开支付宝看了一眼余额,还是不到三千。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他想要为江恒殊买一份礼物,表达自己对他谢意,在淘宝上挑挑选选了一番,那些东西他都不是很满意。
傅真从淘宝退出去,登上微博,如今他微博粉丝倒是比他支付宝里余额还要多一点,私信他约稿粉丝也有很多,其中沙州纪事同人占了大半,傅真这一回没有选择沙州纪事同人,他想要尝试另外一种风格,所以接了两个q版头像,还有一幅个人志彩插。
傅真曾经梦想是做一个导演,可从他被赶出傅家那一日就明白,这个梦想这辈子大概都实现不了,倒不是说他自己没有能力,而是傅见琛他们绝不可能会让他进入到与唐弯弯同一个圈子当中,傅真对此已经是无话可说。
这两天平海市天气一直不错,微风和煦,晴空万里,傅真依旧没吃药,不过腿上旧伤却没有再加重。
穿着蓝色工作服工人们在工地上一刻也不停息地搬运着,傅真在推完沙子以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将推车推到一边,然后转身在工地上搜索起江恒殊身影来。
他要等江恒殊一起回家,在找到江恒殊以后,傅真拿出速写本坐在土墙边上,手里握着铅笔,时而抬起头,在工地上寻找江恒殊身影,他手下笔一刻也不停地在白纸上活动着,发出刷刷响声,傅真越来越投入,画纸上很快出现了江恒殊身影,他坐在一棵大树下面,右膝微屈,下巴扬起,看起来有点桀骜不驯样子。
傅真不太满意,总觉得还缺了一点神韵,他停下手中动作,望向江恒殊方向,江恒殊肩膀上扛着一麻袋沙子,他衣服穿得很少,透过蓝色工作服,隐隐可以看出下面肌肉线条。
在每一次抬起头找到江恒殊刹那,都仿佛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然而这只是傅真错觉,他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他笔下动作越来越快,速写本上江恒殊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天空中飘下细雪,但是傅真完全没有察觉,他聚精会神地描绘着笔下江恒殊,从他微微卷起来裤脚到他带着褶皱衬衫领口,再到他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唇角直到一道阴影逐渐漫上他速写本,傅真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速写本啪一下合上,他仰起头,看着那抹阴影主人,是江恒殊。
傅真眨眨眼,抓着速写本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他问“下班了”
江恒殊嗯了一声,他视线在傅真手中速写本上微微停顿,但是很快又移开,傅真观察了一下江恒殊脸色,没有任何异常,他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刚才在画些什么。
风轻轻地吹过来,傅真从砖堆上站起来,怀里抱着速写本,好像一只抱着金币幼龙。
“走吧。”江恒殊说。
傅真跟在江恒殊身边,向着工地外面走去,雪越下越大,傅真头上戴了一顶棕色毛线帽子,不多时那上面便落了薄薄一层细雪,有些像是一块刚刚出炉黑森林蛋糕。
为了照顾跟在身后傅真,江恒殊走得并不快,傅真视线越过前方土墙,停驻在灰蓝色天空为背景电线上,有几只灰色麻雀站在上面,叽喳低语。
他们在公交站牌前停下,傅真抱着速写本仰起头,望向暗沉天空,飘舞雪花如枯叶般纷纷扬扬坠下,街道上车辆飞驰而过,扬起一阵冷瑟风,风中带着细碎雪。
傅真打了一个冷颤,向着江恒殊方向靠近了一点,江恒殊正偏头看着工地方向,似是没有注意傅真动作。
不多时公交车来了,傅真与江恒殊一前一后上了车,车上人很多,已经没有多余座位了,傅真跟着江恒殊走到公交车后半部分,江恒殊抬手抓着上面吊环,而傅真则是扶在后车门旁边横杆上。
车上人越来越多,傅真与江恒殊被拥挤人群包围在一起,他们身体紧贴在一起,温热气息从江恒殊身上传递过来,傅真能够清晰地听到心脏在自己胸腔内跳动声音,好像春天里蝴蝶振翅。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穿过街道纵横交错城市,在学校前停下了车,一波人呜呜泱泱地从后门下了车,又有一波人涌了上来,不变是车上环境依旧拥挤。
又过了几站后,车上渐渐多了一些空下来座位,江恒殊占了一个,把傅真叫过来,让他在这儿坐下。
这种事几乎每天下班时候都要发生一次,傅真很感激江恒殊,他脸上漫上一丝红晕,他低声说“谢谢。”
江恒殊轻轻嗯了一声,眼睛望着车窗外面,一棵棵消瘦行道树从他视线中匆匆掠过,暮色四合。
冬天夜色总是比夏天来得更早一些,公交车里一片昏暗,拥挤人影在傅真眼中形成影影绰绰一片,看不真切,他仰着头望向江恒殊,开口向他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什么”江恒殊没有听清傅真刚才说了什么,他低头看着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