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蘅也点了点头。
休养了些日子,冯若松又亲自给冯蘅配了药,冯萱还每天各种补汤地送进来。冯蘅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次冯若松弄清楚事情原委后,一点情面没留地发落了冯夫人。常氏虽然怀恨在心,但看丈夫一脸决绝,生怕真的会同她离心,便也暂时不敢再对冯蘅造次。
没了刁难,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冯蘅只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冯家的女弟子都是做差不多的打扮,她和冯萱作为家主的亲缘,却穿得更好得多。冯萱总爱一身杏黄色黄杉,冯蘅则爱淡淡青色,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曲灵风”冯蘅躲在柱子后头,猛地拍了下曲灵风的肩膀,曲灵风一愣,刚要回头,人却不见了。
“哎,你冯蘅你给我出来”
冯蘅却躲在一块假山石后头,痴痴地笑。
“哎呦”冯蘅一捂脑袋,“谁敢对我丢石子是不是你啊,阿英”
冯蘅气得站起来,刚好被曲灵风看到,曲灵风笑笑,“这下看你往哪儿跑”旋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多谢师父指点。”
原来刚刚的石子正是黄药师用弹指神通打的。
黄药师轻哼道“真是无用。”
曲灵风委屈,要是都像您那样武功,我还拜您为师作甚自然是不如您喽。再说了,谁会像您那般不怜香惜玉,对个小姑娘也用弹指神通弹石子儿,稍微把握不好力度,脑袋就一个血窟窿。
冯蘅捡起那石子,气呼呼地走到雅轩。
冯若松见是冯蘅,微微笑道“阿蘅啊,怎么身子大好,想来听学了”
冯蘅将石子放到冯若松的桌子上,“伯伯啊,您看。”
冯若所装作糊涂,“这石子怎么了又大又圆,挺好啊。”
冯蘅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差点忘了自己要告谁的状。“有人欺负阿蘅”
冯若松捋了捋胡子,笑道“哦是谁敢欺负我们阿蘅”
“还能有谁那个姓黄的呗”
冯若松轻轻笑道“你不欺负人家徒弟,人家缘何欺负你”
曲灵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冯家主英明。”说着便朝冯蘅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灵风。”黄药师轻声唤了唤,曲灵风只得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听起内功心经来。
林朝英解围道“阿蘅就是活泼烂漫,我是很喜欢她这性子。”
冯若松点点头,“我这侄女,性子随我兄弟,我兄弟小时也很顽皮。不过心肠是好的。阿蘅做饭的手艺可是我冯家一绝呢。阿蘅,去端些吃食果茶来给各位。”
冯蘅听见冯若松发话,嫣然一笑,“是。”
曲灵风撇撇嘴,“还是长辈发话管用,乖乖地就走了。”
不一会儿,冯蘅便和几个侍女端着茶盘走了过来。风若松道“先给客人上。”冯蘅点点头,走过去亲自给林朝英她们送上。
“给林姐姐的。”
“王前辈慢用。”
冯蘅一一摆上,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其中一个放到曲灵风的桌子上。曲灵风得意洋洋道“哎,这不还得乖乖地给我嘛这就对了,我可是你伯父的客人。”
冯蘅没有多说话,只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低着头,又不情愿地将一盘糕点端上来给黄药师。
黄药师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道“不要这个,我怕你给我下毒。”说着便随手拿走了托盘中原本预备给冯若松的那份。
“别”冯蘅眼睁睁地看着那份糕点被黄药师给拿了去,托盘里只剩下一份。冯蘅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这时冯若松却好奇道“阿蘅”
“啊”冯蘅磕磕巴巴地答道。
冯英努了努嘴,“还有爹的呢你怎么了阿蘅”
冯蘅为难道“这份太小了,要不我给伯伯换一份”
黄药师的嘴角微微弯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讥诮。
冯若松已不是头一天认得这个侄女了,对她的一些小心思小把戏还是懂的。只怕这会儿糕点也被她做了手脚,刚刚原本要给黄药师的那份,定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于是没好气地冲她招招手,“过来阿蘅,我就要你手里这份。”
冯蘅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诚惶诚恐地将那糕点呈上。冯若松板着脸,亲手端了那糕点,尝了一口,不由蹙了蹙眉,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里面还嵌了樱桃肉。
不好冯若松心中暗道,再看黄药师,神情镇定自若,尝了一口那糕点,旋即悠然地喝了一口果茶。
冯若松狐疑地看了侄女一眼,正在低着头玩弄自己的发辫,一只脚在地上画圈圈,难道说,这次真的老实了
就这样歇了一会儿,冯若松便打发几个小的离开了,他是要跟王重阳等人商议,联合江湖中有名望的高手,对付金人。
出了雅轩,冯蘅有些小得意,又有些失望,她苦思冥想,明明刚才的糕点盘里,有一份是放了很多盐巴的。难不成黄药师住在东海小岛上,每天喝海水吃惯了盐
“你笑什么”冯萱正好过来。
“笑就笑喽。”冯蘅轻轻拨弄了下桃花枝条。
“你呀,我最了解。一露出这种笑容,一定有人被你捉弄了。”冯萱颇为无奈,“阿蘅,那屋里坐着的可都是在江湖上名望不比爹差的人。还有那个黄药师啊,我看他不是个好惹的,你可别把他当做一般的人来捉弄。到时候引火烧身,我可帮不了你。你看他对他的徒弟多凶”
“其实他人也挺好的,没有那么凶。”冯蘅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日自己中了蛇毒,黄药师给她疗伤又背着她。
“哎呀呀,我们的阿蘅还会胳膊肘往外拐啦还会帮那个人说话了,那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呀”冯萱打趣道。
“阿姐又打趣我,是因为他先前救了我啊。被彭家的人追是一次;我被蛇咬又是一次。”
“哦,你也知道人家救了你两次两次救命之恩,就换来你这个回报说吧,你怎么捉弄人家了”
“谁让他帮曲灵风还拿石子弹我”冯蘅嘟囔道。
冯萱浅笑,“我们的阿蘅不是恶作剧,而是长大了。心里不知不觉装了一个人,想引起他注意,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好。要我说啊,你不如用你最擅长的。”
“什么擅长的”
“你让人家吃了什么不好吃的,就做一份好吃的送过去呗。”
冯蘅若有所思,旋即明白了过来。
听了一天学,比练武还要累。曲灵风活动活动筋骨,同师父回了房。
“咦,什么东西好香”
曲灵风见窗户微开,桌子上摆着满满的美味佳肴,“师父,你看是谁趁我们不在的时候送过来的”
黄药师蹙眉,旋即展颜笑了笑,“是那个鬼丫头送来的。”
曲灵风恍然大悟,“哦,一定是她伯父让她来赔不是。那我一定要吃光”
冯蘅躲在假山后,听曲灵风说要吃,急得直跺脚。心里道这又不是给你吃的。正想着要不要赶走曲灵风,忽然,从房顶上飞下来一个人,衣衫褴褛,身上背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口袋,腰间悬着一个酒葫芦,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帽子。冯蘅大惊,什么人轻功如此高强竟然能出入冯家如入无人之境看来又是一位武林高手。
那人却耸动了下鼻子,十分陶醉道“好香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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