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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尽其用

蝰蛇和响尾蛇一样通常不会袭击大型动物,可经过头两天的响尾蛇,詹妮弗已经对这片沙漠的蛇类有了点“看法”。

她以极佳的动态视力进行观察,发现蝰蛇的身体很不协调,它的脊椎似乎已经在骆驼的挣扎中被扯断了,同样命不久矣。这个造型很难说到底是蛇先袭击了骆驼,还是骆驼在行走时踩过了蛇的沙窝。

撇下疑虑不表,这种蝰蛇的攻击力度很大,锋锐的蛇牙能刺穿三层皮革,这会儿正死死地挂在骆驼腿部,连拔都拔不下来。

骆驼挣扎得更剧烈了,它已经不满足于踢蹬,而是拉着笼套朝外侧奔跑,将中间的同伴拉倒在地。

白骆驼也在恐慌地喘息,詹妮弗没时间命令它跪下,而是直接从驼背上跳了下来,紧接着将一根登山杖插在地面上。

沙漠之舟是种很神奇的动物,它们在受训时就明白了什么是缰绳,什么是栓桩,因此当登山杖笔直地插入沙面后,白骆驼就稳稳地站在“栓桩”后方,不安情绪稍稍减退。

在稳住头领骆驼之后,詹妮弗用第二只骆驼的身体挡住自己,伸出手去一刀就切断了二三峰之间的缰绳。

现在不是在大型驼队中,而是只剩下小猫三两只,她没办法把一头受了致命创伤的庞然大物安抚下来,也不能冒险直接将它杀死挑战其他两头骆驼的情绪。这种事主人来做都够呛,更不用说这些大家伙和她认识的时间本来就不长。

受伤骆驼好像就在等待着这个时机,随着绳套甩脱,它踢蹬着后腿,开始在沙丘上漫无目的地狂飙,蝰蛇被迫拖曳着刮擦,有时还被落下的蹄面踩到,很快就死得不能再死,变成了一根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的草绳。

詹妮弗回到白骆驼身边,指挥它远远跟着受伤骆驼,看着它跌跌撞撞地走了半刻钟,忽然像脱力似的倒了下去。

不,不是倒下去,而是沉下去

她脸色巨变,当即喝止了还想靠近的白骆驼。

“是流沙。”直播间里的莱斯立刻说道,“这下麻烦了。”

沙漠中的流沙会让所有泥足深陷者头皮发麻,它们看起来像很容易挣脱的沙面,其实是地下水的通路,根本没有坚实的落脚点。人类和动物一旦陷入流沙陷阱,就会随着挣扎不断下沉,直到被沙子吞没。

眼前这头濒死的骆驼半个身体陷入其中,半个身体勉强挂在岸边,显然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它庞大的体型增加了和流沙接触的面积,使它一时半会儿不会完全下沉。

可对选手来说,一头死在流沙中的骆驼和一头死在外面的骆驼根本不是同样难度的资源点。

不错,詹妮弗跟着它便是要物尽其用。一来她不可能放任骆驼背上的资源被带走,二来骆驼本身也有着大用场。

这里是撒哈拉,她没有避开全部风险的底气,冒险到前方去取得资源势在必行。

用不着过多思考,詹妮弗刺下登山杖将白骆驼栓好,接着取出几块兽皮以备不时之需。

流沙陷阱不一定都是规则的,不能因为骆驼一半身体沉下去一半身体还浮在地面上就想当然地认为那里才是流沙边际。她整个人直接坐倒在沙地上,用另一根登山杖和双腿试探着流沙坑的边缘,在自觉有危险的地方都甩下兽皮。

谨慎得到了回报。

她一路朝骆驼爬行,一路避开了三四处可能致人下陷的区域,最后终于成功地抵达骆驼身边。

这头大家伙已经处于死亡边缘,蝰蛇的毒液正在折磨它,让它陷在重重的沙坑里仍然不得安宁。划动流沙的后腿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是下意识的弹动。

蛇毒已经进入血液循环,她无法用户外刀去戳刺骆驼的脖子,只能静静地坐在黄沙之中,看着它咽下最后一口气。那双长着粗睫毛的眼睛渐渐合上,仿若有什么东西来了又走,死亡的帘幕将灵魂裹挟。

四号机飞近了些。

詹妮弗轻叹。

这些骆驼本来都可以抵达乍得,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太阳越升越高,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她迅速行动起来,将能搜集的资源一一搜集。

最重要的也是摆在第一位的肯定是驼背上的负重,所幸骆驼的身体只沉下去一半,她仍然有机会用登山杖一点一点地将囊袋挑起,重新拉到坚固的地面上。

处理完背囊之后,剩下的就是骆驼的尸体。

詹妮弗小心地跪坐起来,她拉不动这个庞然大物,只能靠近了操作。

沙漠游牧民族说骆驼浑身是宝,这话不假,但世人关于骆驼也有很多误解之处。

“很多人被教育说驼峰里储存的是水,而牧民直接从驼峰中取水,还有双峰骆驼的两个峰一个储存食物一个储存水,这些说法都是错误的。”她按着骆驼的脖子,努力伸手去切开驼峰,“驼峰里只有大量脂肪,骆驼成为沙漠之舟的真正秘诀是它们在大量储存脂肪的同时还能减少消耗。”

刀尖一转指了指肚皮。

“其实真正能直接得到淡水的是骆驼的胃部,无论是直接储水的部分还是没消化完全的食物,都能给求生者带来水分补充。”

不过这会儿还是不要挑战极限了,它死于蝰蛇的毒液,血液循环里已经带上了毒素。

这样说着,詹妮弗又将户外刀移回了驼峰,用刀尖削下一片脂肪。

“骆驼在缺少食物和水的供应时会消耗这些脂肪来给自己能量,而牧民在缺少补给时会直接在驼峰上划开小口取出脂肪食用,并且他们认为这是难得的美味游牧民族的好吃和我们认为的好吃绝对是两种好吃,他们生吃骆驼内脏就像我们生吃苹果一样。”

生脂肪片被默默放进嘴里。

一瞬间仿佛有千万坨血肉模糊的东西在嘴巴里炸开,又黏腻又腥膻,仿佛放了一个月的半腐白肉,吃三斤地沟油块也不过如此。

这味道原地飞升。

詹妮弗露出一个略有些狰狞的表情。

观众们纷纷对着手机做出了连环呕吐反应,直播间里的五位解说更是忍不住对她肃然起敬,只有坐在最右侧的解说贝尔露出迷之微笑,活像个目送一年级去上魔药课的霍格沃茨二年级生。

“牧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偶像了。”

詹妮弗幽幽地说。

她努力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默默地将驼峰抛在脑后,开始思索怎样将这头骆驼的皮毛从流沙地里扒拉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骆驼脂肪的味道让贝爷当场吐了,我也吃过一种让我当场吐了的东西驴蹄筋。

在进藏的时候吃的,那两天正好还感冒了,又是怕高反狗带,又是被驴的骚味震慑到了,好两天没吃好饭,全靠那种跟杀虫药剂长得差不多的便携式氧气罐续命,早上来一罐,睡前来一罐,大巴上都要带一罐2333333

真撒贝宁吸氧jg

说到恐怖的味道,比起藏区的驴,藏区的羊才是根本没味道,连闻不惯羊膻味的都吃不出是羊肉,同行的人都吃的很开心。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人群中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没有羊膻味的还能叫羊肉吗我拒绝

谢谢开心小天使的地雷

希望我的小天使们都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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