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爷心中那丝“我爹原来是高人”的激动随着这个准确避开所有正确答案的算出结果一点点消失。
虽然头顶上还顶着抹了自己血的残布,卫老爷的心却一点点的冷静了下来。
刚才脖子莫名的疼痛,还有莫名的不疼,一定有别的解释方法的。
反正,亲爹是高人这个答案是不可能了。
望向因为他长久不答眼看着要发怒的老太爷,卫老爷心中悲凉,怀揣着“要哄着我那疯了的老父亲”的心情,心口不一道,“算的很准,多谢父亲。”
“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客气话。”
卫明言说着,眼轻飘飘的落在了儿子左手大拇指上,“你把这玉扳指给我便好。”
卫老爷:“……父亲喜欢就拿去。”
于是老太爷果真毫不客气的拿走了他的扳指。
失去了两百五十两银票和一个玉扳指的卫老爷被得到满意答复的亲爹赶了出来。
他甚至还十分感叹的道若不是两人是父子,这区区酬劳根本不值得他开口。
卫老爷只觉得心中凄凄凉凉,一边日常想念着母亲还在时正常的老太爷,一边回了自己的院中。
因为卫老爷没有妾侍,他是与卫夫人一个房中睡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刚踏上了要回院中的路时,便有一个早就悄悄守在老太爷院子外的丫头飞快的转身,一路小跑着绕近道先他一步跑回了院中。
于是,等到卫老爷进屋时,便见到房中伺候的丫头都被屏退,而他那嫁给他后操持家务,拉扯弟妹,孝敬公公,还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夫人正趴在床头背对着他低低哭泣。
卫老爷一愣,他与夫人一道辛苦走过来的,即使当时最难时她也从不怪罪他,反而还一直鼓励支持,两人的感情一向不错,即使在外办差事,卫老爷心里也会时不时惦记着怀胎的夫人在府中可有安好,此刻见到足足有将近一年未见的夫人躲在房中哭泣,顿时心疼起来。
“娇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哪出受了委屈?”
卫夫人原本是听了嬷嬷的话,做出伤心模样好哄丈夫回心转意,可哭着哭着,想着当初在两人最难时的浓情蜜意,和他承诺不纳妾的甜蜜,这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被丈夫一扶,卫夫人满脸泪的面容就露了出来,她原本还想擦掉眼泪再哭诉一番,结果等到一双泪眼与丈夫对视,顿时就是一怔。
“老爷,你,你这是……”
卫老爷立刻想起了自己一脖子的掐痕和头上顶着的碎布。
不是不知道头顶碎布看起来有点傻,可一想到那直达心脏的剧痛,卫老爷还是努力的忽视了这块布。
他不相信父亲是高人,和这块布真的能镇压疼痛,并不冲突。
然而刚这么想着,卫夫人已经泪眼朦胧的伸出纤纤玉手,将那块碎布拿了下来。
“别……”
卫老爷的阻止声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
糟糕,要疼。
可直到卫夫人满脸迷茫的拿着碎布在手上看来看去,那令人胆寒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
卫老爷先是不敢相信,接着是喜意,然后心中便涌上了一个念头。
果然是这样。
父亲果真是在哄骗他。
卫老爷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脖子,等到发现还是不疼后,神情便放松又无奈了下来。
差一点被父亲骗了过去。
只是不知在那边时,这脖子上的掐痕和那疼痛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
卫老爷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继续看向妻子问道,“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卫夫人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哭诉委屈,一双美目立刻盈出了泪水来,“老爷莫要管我,只是知晓外面有个妹妹,在哭自己人老珠黄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泪水,面上即使写满了委屈,也依旧带着正室的气度贴心的问道,“您可将妹妹安置好了?不若还是接进府中来,让妾好好安置了,日后她伺候您,也方便些。”
卫老爷没被卫夫人的大度给弄满意了,反而满是疑惑,“什么妹妹?夫人在说什么?”
“自然是老爷在外收的妾侍。”
卫夫人眼中立刻适时又落下泪来,“府中都传遍了,您也不必瞒着我,妾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人,只是怕老爷身子坏了。”
卫老爷:“什么?”
见他还不承认,卫夫人心情好了点,跳过话题,随意的将手中白布塞到了卫老爷手中,主动问道,“老爷还未告诉我,这白布为何要挂在头上。”
“还不是父亲,今日怕是犯了病,待会给他请个大夫来看一看吧。”
卫老爷叹了口气,接过了白布,“他今日居然还拿针炸我,在这布上……”
他猛地顿住了,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手中的白布。
空白的。
怎么会是空白的。
他分明亲眼看到父亲用血在上面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