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濑做了一个梦。
救护车, 警车, 喧闹声,不远处的爆炸和近在耳畔的哭喊。
仿佛灾难现场。
她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绿谷。
还没有长大的,在她离开的之前……更准确来说,是在她“死”的那刻的绿谷。
了无生机的少女彻底丧失了生命机能,那张熟悉的脸苍白无比,脸颊上却有着不规则的血迹,应该是绿谷碰到她脸的时候染上去的。
绿谷的样子……
花濑看一眼都觉得呼吸困难,那股浓重的悲伤以他为源头散发, 压得人喘不过气。
“抱歉, 她已经死了。”
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如此宣告, 已经放弃了最后的努力,彻底罢手。
凝成雕塑的绿谷像是猛然被敲醒了, 手脚并用地往少女身边爬去,他急切地抱紧了她,浑身抖得厉害:“救救她,她没死!她一定没死!!我知道她没死, 求求你们救救她!!”
“生命体征已经消失,不论是医疗手段还是现有个性,没有人能复生死去的人。”医护人员眸中浮现一丝不忍, “请节哀。”
“她一定、一定没有——”
最后那个字眼被掐灭在喉咙间, 绿谷通红着眼眶看向身后,那道高墙已经被欧尔麦特一拳打破,这一墙之隔的所处, 是世界上最为肮脏污秽的所在。
在这道屏障破开的刹那,敌联合与英雄对峙的阵营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怎么会……这是那个被掳走的雄英学生?!那眼前这个拥有个性的是谁?!”
“她是死……了吗?”
欧尔麦特早已经猜出来,他的视线停在躺在血泊中的少女身上,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他的喊声有着冲破云霄的可怕力量:“all for one!!你该死!!!!”
这混乱中夹杂着的不止是英雄方的动摇,敌联合的首领死柄木弔在看到黑暗巷中的情形时瞬间睁大了眼。
“怎么回事?谁做的?怎么回事?”
像是受了刺激的孩子,喃喃不断地重复着没人能回答的问题。
顶着花濑面貌的渡我蓦然吐出一口鲜血,她没能抵挡欧尔麦特这坚定而来的一击,又被眼中遍布红血丝的“抹消英雄”相泽消太打中了。
但她突然没有力气反抗。
……死了。
她想要的人死了。
怎么死的?
为什么会死?
‘我可以赐予你和那个女孩相同的力量。’
‘你也想伪装得更可信,这样就能永远把她留在身边了?’
……
所以花濑是毫无反抗之力被人杀死的吗?
所以是因为……她吗?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凄厉嘶哑至疯狂尽显的喊声,渡我被身子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大片藤蔓花枝从地底涌现迸发。
相泽消太眼神一厉,黑色微蜷的发丝尽数倒起:“把她的招式收回去,你不配用!”
这道屏障打破的瞬间,绿谷想过要冲出去,但英雄们不约而同护住了这方
以他们的身躯为屏障,划分出了光与暗的界限,不论敌人是什么,都无法穿越这里,抵达众人忙碌而和平的彼岸。
绿谷咬着牙,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可随即,他感受到了闪光灯的刺眼光芒。
抵达现场的记者正将镜头对准绿谷,准确来说,是对准他怀中已经明显死去的少女。
“此次营救行动的主角,所属雄英高中英雄科1-a的椎名花濑当场死亡,据悉,敌联合方拥有变换样貌的个性,并借此愚弄了前来展开营救活动的英雄们……”
闭嘴。
不要说了。
不要再说了。
你们为什么还能做着这样的报道?
当下心安理得做着无所谓指向报道的和平现状是谁换来的,你们又在做什么?
“住……”
绿谷张了张嘴。
还没说出口,脸颊突然被重重打了一巴掌。
爆潮牛王负责这片区域的安定守护,正居高临下站在绿谷眼前,目光十分严厉。
他指着路灯下的影子,声音拔高:“那是什么?回答我!”
“……影子。”
绿谷的思绪其实已经不能很好的运作了,他现在极其的混乱,已经超越了他至今为止人生所经历的所有。
痛苦,沉重,恨意……
所有的负面情绪在瞬间涌上来,他几乎要被压垮。
“影子旁边是什么?”
“……光。”
是光。
爆潮牛王没有分毫松懈,他以最不留情面的措辞,在紧急为难的情况下,力求将未来可能的英雄之一加以挽救:
“有光就会有影,你看到黑暗的时候全世界都是黑暗的,但你看到光明的时候绝不能忘记这世上还有黑暗!”
“要成为英雄的人如果连这点都意识不到,如果连自身将会永远如同游走在边际的人一般直面黑暗——你又凭什么,想成为真正的英雄!!”
……
花濑脑袋一痛,难受得甚至以为她要醒过来了,可是没有,视野转向了雄英内的1-a宿舍楼,剩下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楼大厅,气氛很奇怪。
所有人都在低头看着手机。
不多时,爆豪手边的杯子猛然被爆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