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你们这样的学生就再好不过了!”欧尔麦特不知缘由地夸赞,侧身让开了位置,“安德瓦就在里面,进去吧。”
“谢谢您。”
安德瓦就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椎名花濑?”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神情却是笃定的。
安德瓦指了下一旁的座位:“坐吧。”
“您好,安德瓦先生。”花濑礼貌的打过招呼方才坐下。
安德瓦脸色严肃,眉心皱起,看上去绝对不是轻松的谈话预告。
花濑听见他轻轻地舒了口气。
然后抱臂的姿势改变,双手掌心撑到了两边的膝盖上,脑袋向花濑这方低垂……
他居然是做了个欠身的浅鞠躬?!
花濑没被脑内各种糟糕的预想吓到,这会儿却切切实实被这个举重若轻的动作吓到了。
后背都一瞬间僵硬了。
“焦冻,”安德瓦的声音很浑厚,此刻更是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郑重,“承蒙你照顾了。”
“这……我并没有……”花濑愕然一瞬,镇定下来,“安德瓦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安德瓦重新挺直了背脊,望向花濑的目光颇有些复杂:“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能够回来,算是救了焦冻一命。不管在哪种层面上,于情于理,身为父亲我都需要向你道谢。”
“……这也,没什么必要的。”花濑有些讷讷,“不如说原本就是因为我导致的事件,您特意来一趟实在是费心了。”
安德瓦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可焦冻很高兴。”
不等花濑反应,安德瓦自顾自地倾诉着:“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高兴,只除了刚上雄英的那时候。”
安德瓦尽力作出亲切的姿态:“应该是那时候开始交往的吧,你和焦冻。”
“……”
被对方家长提起这种事真心不是什么美好体验。
花濑不是很想面对。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紧张,安德瓦轻咳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些许:“你和焦冻,最近是住在一起了吗?”
花濑声线僵硬地道:“是。”
安德瓦莫名地兴致高涨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焦冻跟我说,需要佣人可以从家里调过去,都是放心的老人了。”
“我会尽快搬出去的。”花濑尴尬地表示歉意,正正接在安德瓦话音方落后,“让您操心了,很对不起。”
连对方的父辈都出动了,认真想想她最近做的事确实是不太对劲,再怎么说也不能坦然地和轰同居了啊。
那可是同居。
就算她知道不是由于某种普遍所知的缘故,随便放到别人身上都具有非同小可的意义。
安德瓦脸上的愉悦之意仿佛瞬间结了冰,又被这番话毫不留情地锤了个稀碎。
花濑是不太清楚这几年安德瓦经历了什么,但这幅一言难尽的样子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安德瓦先生?”花濑喊了一声,“您没事吧,安德瓦先生?”
“难道……”安德瓦迟缓地道,声音里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我算是搞砸了吗?”
难以想象不可一世的安德瓦还会说出这种话。
“不不,您想多了,我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请您不要误会我和轰的关系!”花濑郑重又快速地声明着,“我非常非常感谢轰对我的帮助,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您的托付也找错人了,很抱歉!”
安德瓦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微妙:“事到临头,原来是焦冻那小子的单恋啊。”
一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掺杂着点欣慰的感叹语调。
“那么是我冒昧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就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决定吧。”安德瓦站起来,神情松快,看向花濑的目光有着释然,“但作为长辈,我和焦冻的妈妈是持允许态度的。”
“……”
什么为什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
安德瓦先生您到底接受度有多高又是经历了什么啊您?
花濑万分纠结地将人送走,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过于玄幻了——这些人对她的容忍度高的有些不可思议了吧?
“因为安德瓦妥协于轰的意愿。”
出现在拐角的相泽脱口而出这句话,花濑回头时分明看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懊恼。
“还不回去么?”
但相泽随即拉了一个话题掩盖。
花濑点头:“您要和我一起走吗?”
她总能如此自然地发出邀请。
或许正因为别无他意。
相泽收手抄兜:“还有没处理的事情。”
花濑都以为他要直接回教室办公室了。
相泽却继续道:“不赶时间可以稍微等等。”
没有指名道姓,甚至也没有主语。
在前后两句之间,那稍长的停顿颇有些违和。
花濑一下没反应过来。
相泽走了两步,没有回头:“还是你愿意站在这里等?”
这个意思是……
花濑三两步跟上去,有些惊喜:“果然是因为今天我的表现很不错是吗?!”
所以连素来严格、从不愿意亲近人的相泽老师都难能可贵的对她稍微改变了点行事作风。
“……不是。”相泽脚步不变,神色更是没有分毫撼动,可花濑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劲。
“什么?”
相泽没有再说话。
花濑的手机却恰好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