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李大力守在妻子的病房外问小舅:"这个手术要花多少钱?"
"我们这里也攒下了一些钱。"
他黝黑的眼睛流露出一丝丈夫的担当,他说道:"我们不要你花钱,秋收的粮食卖了一笔小钱,还有我们做衣服攒下的钱。"
他还说了长长的一通话。
贺松柏心思恍惚地靠在刷得粉白的墙壁上,微笑地听完了姐夫的话。
"好,算我借给你们的。"
对象的彩礼钱又回来了。
八月上旬。
贺松叶在市医院动了一个手术,术后留在医院观察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李大力鞍前马后地照顾她,这个熟悉的情景仿佛是一年前的对调似的。
贺松叶提起了这个,李大力便打趣地说:"哪能呢。"
"那时候我就是个瘫子,翻个身都连累得人浑身大汗,把屎把尿又脏又臭。你现在手脚健全,我给你带个饭就好了。"
他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说着,方便懂唇语的妻子听。
贺松叶的耳朵蒙住了纱布,但已经拆了很多,只蒙着细细的一层纱布防止感染。细微的声音丝丝入耳,贺松叶听到的那一瞬,声音仿佛炸裂的银瓶,登时她的脑子绽开了绚丽的光。
她用手遮住了李大力蠕动的嘴唇,侧着耳朵专心地听。
秋日的金风吹得窗外的梧桐沙沙作响,街道对面传来的单车铃声、哐当哐当的打铁声、以及间杂着的富有生活气息的吆喝,"自家扎的扫帚、卖扫帚啦——"
李大力沉厚又缓慢的声音。
"叶姐儿,你听得见吗?"
那一声犹如萌动的嫩芽,撬开坚硬的壳儿,脆生生地冒出头来。贺松叶仿佛听见了种子发芽的声音,轻微、美好。
她忍不住摸着自个儿的耳朵,诧异又惊讶地看着李大力。
"听见了。"
李大力看着妻子打着的手势,——>>
登时愣住了。
……
贺松叶的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