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的太阳才将将升起, 曦光直直照耀着大地, 军帐顶也染上了浅浅的绒金色。
细碎的金色透过帐顶的缝隙,落到纪若晴的眉心,和着绒绒的光,愈发显得眉心如水,面容娇艳。
纪若晴慢慢睁开眼,移了移眸光, 发现夜千辰竟将他处理军务的桌案搬到了离她软榻不远的地方,正伏案专注的批阅着折子,并未注意到她醒来这微小的动静。
纪若晴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昨儿晕得昏天黑地, 也不大记得清发生了些什么,只记得她自个儿倒在夜千辰怀里, 便不省人事, 之后的事全成了模糊的虚影。
只是昨儿半夜昏得迷迷糊糊间,觉得身边有个人一直在照顾着她。
不断给她额头敷着冷帕子,等她滚烫的体温将帕子焐热了再换一条
还似乎不停用沾了水的帕子给她擦着干得有些发裂的唇, 她当时只觉浑身烧得难受, 那帕子简直如沙漠中遇到了甘霖,让她煎熬的心底生起了一丝宽慰。
只是纪若晴不知道那照顾她的人是谁
若说是夜千辰, 打死她也不信。
夜千辰从小娇生惯养,金尊玉贵的,哪里会做这彻夜照顾人的细致活儿
夜千辰听到纪若晴抬手引起的响动,清冷的眸光霎时便投了过来。
他刻意吩咐几个士兵将他的桌案和书柜都搬到了纪若晴睡着的军帐这边, 就是为了能一直守着她。
因为他发现,若不守在她身边,他是心神不宁,无论什么事都难以做下去,只想过来看看她是否醒来,是否安好
所以现在这般正对着她坐着,时不时能抬起眼来瞧瞧她,心里格外踏实。
“醒了”夜千辰眉目深深的望着她,开口间嗓子有些哑,带着浓浓的倦乏,明显是一夜未休息好。
纪若晴咬了咬唇,望向帐顶,淡声说道“我睡了多久”
夜千辰顿了顿,盯着纪若晴的目光舍不得移开半寸,沉声说道“将近一天一夜了。”
“嗯”纪若晴身子依旧没什么力气,有些发软,只能躺在软榻上,但眸子却比昨儿晶亮有神了不少。
夜千辰起了身,唤人送了药进来“一直温着的,待你醒来喝。”
纪若晴
早知道要喝药,她就多睡一会儿别醒来了。
夜千辰坐到纪若晴身侧,持着白玉勺舀了黑黢黢的药送到纪若晴嘴边“快些喝,早些好。”
纪若晴水波流转的杏眸中闪过一丝不情愿,偏过头胡乱找了个理由“我我要先洗漱才能吃喝。”
“”夜千辰持着白玉勺的手僵在空中,眸光定定的看着她,眉心一皱,却放下碗,起身道,“好。”
望着他峻拔高大的背影往外走,纪若晴明澈的眸中起了些讶然。
她没想到夜千辰脾气突然这般好,这般由着她来。
或许是因为她生病了所以格外优待她么
夜千辰出去吩咐士兵送了热水和竹盐进来,放到纪若晴的床边。
纪若晴捏着竹枝挑了些竹盐刷牙,却看到夜千辰弯腰在铜盆里拧着帕子,然后递给她洗脸。
“”纪若晴一时间惊得手上的动作都呆滞了。
这这些都是平日里宫女或是丫鬟伺候人的时候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