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给长城送过去。”两人着急的进了帐篷, 队长直奔床上躺着的人去, “长城, 看给你拿什么过来了。”长城是他们老队长的养子, 不记得以前的事,被老队长收留到现在一直和他们一起, 刚开始他怀疑过长城出现的时间,后来相处之后确认长城不是别人派来的, 加上性格, 和队里的人相处得很好。
这次是卫队长退下来回乡,他们一起送父子俩回来,路上车出了毛病刹不住,要看要撞上前面的山, 长城扳了方向盘,车撞到旁边的树上停下来了。他们都没大事,只有长城伤了昏迷不醒,在医院一个月都没反应, 大夫说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除非病人自己意识苏醒或者受到较大的刺激。
卫队长着急去交接工作留不下来,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们在照顾长城, 本以为也就这样, 没想到半个月前长城突然醒了,只是说了两句话又昏过去了,接着再也没醒过。
他们没听懂长城说了什么,只有和长城一起住的小胡说以前听他讲过梦到小时候去村里的后山吃海棠果, 长城说的可能是那个。这样长城说的“后山上的果子熟了,该去摘了”、“宁建伟打了小五”两句话就好懂了。
把这两句话翻来覆去研究了一夜,他们觉得这应该是长城的老家,但是从卫队长收留长城的地方算,周围有姓“宁”的地方不少,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所谓的“海棠果”,这东西他们都没听说话,应该不是很多。大夫说能刺激,那如果拿到它长城是不是就能醒换个角度,如果找到长城的家人只要能让他醒,不管以前怎么舍不得他离开,也能心甘情愿让他回家。
为了找到长城说的东西,他们有空就出去找,问了许多人才知道有个地方有,前天就出去找,今天终于回来了。队长拿着果子放在卫长城枕边,趴在他耳边对他说“长城,你想吃的果子摘回来了,宁建党又去打小五了。”
供销社里,宁建民又问了一遍,确定二姨不是拿自己的粮食过来,而是有门路把鹿肉换出去以后,才放心把那些打算换粮食的鹿肉拿给她“二姨你别心急,换不出去就算了,家里粮食。”
“我知道,我答应你就是知道换给谁了,臭小子还管教起我来了。”刘桂红明白外甥是不让自己为难,不过她比大姐一家认识的人多,就算现在换不出去也能帮忙打听,这点忙自然得帮。看两个外甥还留这,问他们,“还不回去放心,觉得能换出来粮食。”
“不是,二姨,这个咋送回去”宁建民把手里的鞋给刘桂红看,刚刚那个卫主任塞给两人的,想放下柜台对面那个售货员非要两人拿着。
“这个”卫主任是刚来的,刘桂红没见过几回,听说为人挺不错,但是送东西还是头一回,想不明白她也不知道怎么好,“要不这样,你们把鞋留这里,我等会送过去。”
“行。”宁建民松了口气,把两双胶鞋都给刘桂红,然后把东西送到刘桂红待的柜台那。
“那没事你们先回去吧,跟你娘说别心急,这东西放得住我慢慢换。”刘桂红看两人累的不轻,想着背这么多东西从村里走过来确实不容易,掏出两张票塞给宁建民,“等会路过街头饭馆,你俩一人吃盘子饺子再回去。”
“不用二姨,我娘在家做饭了,姨你忙,我和建东先走了。”宁建民说完拉着弟弟就跑。
“臭小子。”刘桂红看两人跑了,只能把粮票收起来。
“桂红,你外甥又来了”刚把东西塞到柜台下,旁边卖烟酒的早就忍不住了,出声问,“今天送来了啥”知道每次过来都是送东西的,运气好她能换上点。
“鹿肉,陈姐要不”刘桂红看周围没人,问了她一句。
“鹿肉”陈春分惊道,说完反应过来声音有点大,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问,“真是鹿肉我看看。”这东西早就不见了。
“我只给你看,别说出去。”刘桂红小声的回她。
“知道知道,快让我看看。”陈春分心急的催促她。
“这就开。”刘桂红说了句,弯下身子把背篓打开,斜着身子让陈春分看,“你瞅瞅,不知道废了多大劲才弄到一点,都给我送来了,这外甥没白养。”刘桂红不紧不慢的炫耀。
她不着急陈春分着急,低声跟刘桂红说“行行行,你外甥孝顺,桂红,你看咱俩这关系,我家那孩子就快结婚了,这鹿肉,分我一点咋样不让你吃亏,我拿肉票和钱给你换。”
“哪能要你钱,那成啥了陈姐说啥呢,不过这肉我打算自己留着吃,家里粮食不多了,要是多我就分陈姐一半了。”刘桂红叹了口气,有点遗憾。
“粮食我家有。”陈春分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要呢,“说吧,你要多少粮食。”
“三斤肉。”刘桂红伸出手比了比,“这个数。”一个巴掌五十斤,她知道陈春分家里不缺粮。
“行。”陈春分咬牙答应,儿子从小就比别人长得瘦吧,好不容易遇上一回,多花点粮食补补也不亏。
宁家村,刚回家的宁建民看着愁眉苦脸的刘桂兰疑惑问“娘,你咋了”
“我没事,甜甜发热,到这还没好。”孙女病了她看着难受,哄睡了孙女自己就出来等儿子,“等会再不好就去你万大爷那去看看。”以前孩子发热都是给吃点药就好,这都一上午了孙女咋还热呢。
“啥”宁建民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往屋里跑。
“月珍,甜甜呢”进屋看见媳妇坐在堂屋心不在焉的搓绳子,宁建民问。
“在屋里,刚睡着,你小声点。”王月珍压着嗓子跟丈夫说,“你去看看,别吵醒她,摸摸还热不热,看看踢被子了吗。”婆婆不让自己进屋,她都快急死了。
宁建民点点头进屋,看闺女睡着呢,只是睡着也不舒服,皱着眉头两腮发红。伸手摸摸闺女的头,有点热,知道她难受自己还帮不了什么,宁建民感觉一阵无力。记着刚刚媳妇的交代,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给闺女盖好。
“爹”正自责着,甜甜醒了,看到给自己盖被子的是宁建民喊了一声,然后指着自己的头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