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茉儿入了户部,因着是周承泽亲自领来的人,所以下头一干人等,谁也不敢有意见。
原户部的一众官员,大多下了大狱,留下的一部分,均是细查过一番,身家清白,没有犯事,才被周承泽留下重用,另一部份
却是他另外提拔上来的,总之如今整个户部的班底,全都是他的人,对于他的任何做法,没有不赞同的。
所以香茉儿虽然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但一应事儿也是极为顺利。
她自有一套理账的法子,化繁为简,所以再复杂的账目,到她的手中,很容易就能理清了。
郑先生以前也没有见过这号人物,瞧着人年纪轻轻,面目清秀,总有些不放心,寻了个空闲,便拉了司账房主事细问起来。
“那陶末如何”
那主事见问,顿时赞不绝口起来“也不知王爷从何处寻来此人,当真是大才,我等忙忙碌碌了这些日子,都没法理清的账目,
从她手里一过,嘿,那账目很快就清晰明了了,下官看账那也是几十年了,从未见谁有这本事的,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都说同行相忌,郑先生没想到他随口一问,竟是让人差点没夸出一朵花来,不由道“此刻王爷也没在,何须拍马屁,你可说清
楚,那陶末当真这般本事”
那主事顿时有些生气了“在先生眼里,下官难不成就是那溜须拍马之辈”
“不是那意思,这不是太着紧了些嘛,如今咱们户部这么一大摊子事,某也是时时小心处处留心,深怕那里出了纰漏,这陶末来
得太突然,偏王爷口风紧,我是半点也没打听出此子来路,不免就有些担心。”郑先生轻叹道。
户部让王爷猛的下这狠手,让他也是压力巨大,一个不好,整条船都要翻了。
“那你大可放心,王爷目光如炬,那陶末确实十分本事,咱们司账房的几个老家伙,都对他刮目相看,那几个个家伙,甚至隐隐
有些向他讨教的意思,不过他那套记账的法子,也当真是不凡,下官也是十分动心,就怕人家不敢轻易外传。”毕竟是吃饭的本
事嘛,透露给旁人不免吃亏,但那套特殊的记账方法,也确实让人心痒痒。
“这么说来,那小子果然是个有本事的”郑先生捊了捊小胡子。
“这还用说,不然王爷也看不上他啊,单瞧着外貌,瘦瘦弱弱也不怎么样,谁知人家是个内秀的。”主事感概一声。
男儿需得雄壮威武方能让人眼前一亮,不过瘦弱书生嘛,本事不差的,倒也能让人敬重,这陶末虽然女相了些,但人家本事大
,也可以忽略不计。
倒没人怀疑他是女儿身,因着此人是王爷领来的,再则这般有本事的人,又岂会是个女人,且陶末说话行事又丝毫不拘束扭捏
,无一丝女儿态,所以一众人等,谁也不往那方面去想。
“竟还真是个有本事的。”郑先生暗道了一声。
那主事与郑先生说了几句,便又回司账房忙活去了,他们这些人,已是连着忙了好几个月了,不只是清查近一年的账目,还要
查过去数年间的账目,只恨他们一人只长了一双手,没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也着实忙得头晕眼花的。
因着一部份犯事的被拿了,只留下他们这几个还算老实的在苦苦支撑,所幸又加入一个陶末,此人当真能耐,一人能顶几人用
,倒是让他们大松一口气。
香茉儿合上账本,伸手揉了揉额头。
那主事一见,便忙上前,笑道“陶先生累了吧,快歇歇,那边茶房备着书,泡得有香茶”
“吴主事,何需这般客气。”香茉儿不由失笑出声,她可是一介白身,而人家大小是个官儿。
“这可不是客气,自你来了咱们司账房,简直是如虎添翼,很多复杂的账目经你的手,便变得一目了然,你这份本事,可不是谁
人能比的,所以谁累着了都不要紧,可千万别将你给累着了。”吴主事连声道,他虽然是官身,但人家既是有这样的本事,以后
的前程还差得了且又是王爷领来的,青云直上指日可待啊
“这也是离不了各位大人们的功劳,我区区一人之力,也是不足挂齿的。”香茉儿十分谦虚道。
“啊哈,这可是过谦了,过谦了啊。”吴主事搓着手笑道。
香茉儿打量着他,再瞧着他这神态,不由开口问道“吴主事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咱们以往虽然不熟,但近日共事一处,也算是
有同僚之谊,有话直说便是。”
吴主事没料到他还是个心思敏锐的,且说话行事还这么直接,一时倒有些为难起来,但随即便一咬牙道“我就是瞧你好套记账
之法,很是特别,不知是何人传授”
“你说这个啊,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香茉儿听话听音,心里已是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