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转过头来, 看向那喊住自己的道人, 脑子还昏昏沉沉,待对方架云走近了,才回了一声“不知道友为何事喊我”
那人不回答, 反而问石矶“不知道友往何处去有何事要做”
他还晕乎的脑袋顿时清醒了, 这个套路,分明就是要诈骗啊穿越前可是遇到过的, 一个电话或者在路上就把你拽住, 你开口问他们,他们反而问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一副紧张又慌乱的样子, 连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怀疑起来不会出事了吧
我懂这个套路
石矶以为自己只是枯坐着听了三个时辰的课, 三位圣人所讲的大道只是把脑子里塞的满满当当, 他又累又饿, 提不起精神甚至精神恍惚都是正常的事,熬夜了不也是一个样子嘛。他没发现, 那些他能理解的和不能理解的东西一块冲击着自己的心神,一下又一下, 就像一把控制精准的电钻在他一直不得要领的道法上钻出一个个可以让他窥伺的小洞。
所以,现在石矶他压根就不怎么清醒,但他觉得自己清新的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戒。
“我不往何处去, 也不做何事。”
来者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神片刻,只能尴尬笑笑, 道“吾乃申公豹,见道友风姿绰约,欲想与道友交个友人。”
是我和你做个朋友然后你爷爷病重叫我花重金去买茶叶的套路吧,我已经看透你了石矶在心里想到,面色一副不耐烦,直接把他家道侣拖出来背锅,对申公豹说道“我亦如你想,只是家中道侣甚是凶悍,亦不允许我与外人接触,否则我可能会被暴打,要对申公豹道友说一声抱歉。”
在家老老实实等石矶还给菜园子浇了水,拔了杂草,动物圈里都整理打扫过一遍,还顺便发现了一头母羊怀了孕的玉鼎真人望着天空,心里想着,不知石矶回来后发现这情况,会多开心呢。完全不晓得他道侣此时正在败坏他名声。
申公豹闻言在内心纳闷,这样的人也能有道侣作为女子竟然暴打道侣,未免也太凶悍了些,但这样,此人不是更容易劝说。也不放弃,就对石矶道“如此可恶怎堪道侣不如道友你随我入朝歌内,我乃当朝国师,予你一官半职,再给你娇妻美妾,何必回去受气,如何”
申公豹话音刚落,就瞧见对面那道人眉毛眼睛一块竖起来,指着他就破口大骂,他在那里都被骂傻了。半响才问他,心中还相当委屈,毕竟被茂明奇妙的骂了一顿,他对石矶道“你不是说,你道侣会与你动手,甚是凶悍,我要送你妻妾,你怎得还骂我”
“你这卑鄙小人,敢挑拨我与道侣之间关系,定不是什么好人他性子况且我辈修仙之人,何等高洁,你却成了还什么当朝国师,简直可笑”石矶怒道,又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无非是他道侣性子就是他最爱的样子,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和自己瞎嘚嘚什么呢一边说着,一边架云高深,片刻后就没了踪影。
走得时候还很骄傲看,我甩掉了一个骗子
等他回了无名山,迷迷茫茫进了家,瞧着熟悉的道侣,心这才定下来,当下盘膝坐在地板上,不言不语,静心入定去了。
玉鼎真人把还没有问出的话吞回了嗓子里去,也不扰他,就先出门去寻了碧云和石玉哲,刚好他们就在竹林练剑,貔貅也在一旁观摩。
“石矶已经回来了,只是已经入定,在屋子里,无事的话暂时莫去惊扰他了。”
碧云剑锋上挑回收,对玉鼎真人应了一声,然后道“是。是否要我去为师父护法”
玉鼎真人摇头“不必,此事我来就好。”
几人说了几句话,还是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过一场入定而已,不值大惊小怪,就是石玉哲,瞧了瞧石矶状况,也不再管他了。
石矶一直入定至傍晚时分方才清醒,一时间只感觉神清气爽,感官四散,竟然也能略略察觉到无名山中上下些许动静了。随后,腹中饥饿更加明显的让他感受到了。
“哎呀,你好了”真人恰好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碗黄巾力士做好的鸡蛋番茄面条“我想着你差不多也该好了,就让他们先下了一碗面给你,你肚子”的
话音未落,石矶就把碗和筷子一块抢到手里头,西里呼噜的吞了下去。
只是一小碗面条,不过垫垫肚子罢了。石矶吃过后长叹一口气,“这一早上一中午的,可算是吃着第一口了,明日再去,我铁定要提前吃点什么垫垫肚子才行。”脑子回神,就想起回来时所遇到的道人了,石矶把碗放回真人手里,又问他“对了,你可知有个叫申公豹的道人吗”
真人一愣,问他“怎么突然说起他来了”
“我回来时遇上他,游说我去殷商任职,只是当时脑子晕乎,随口把他打发走了,竟然也没细想此人究竟是何目的。”说着,石矶把眉毛一皱,心想如今封神劫难未完,这道人明目张胆的窝在了朝歌城里头,怎么,这封神榜还有人要赶着上不成
“申公豹,乃是我阐教的。”
石矶哎呦一声看他道路,他是想过真人会认识这人,却从未想过原来真人不仅仅认识他,还是同门啊这么一说,石矶想的就多了,他问真人“难不成是元始天尊派下去的”
“非也。”
真人道“此人乃姜子牙师弟,与我阐教修行时日不长,惯会用些小把戏,前一阵子听说,正是他四处游说,叫五湖四海八方道友皆来助殷商伐西岐。”又慌忙问道侣“你没答应吧”
石矶翻了个白眼“我能答应吗我避都避不及呢。”
“那就好今后你遇此人也不必留手,此人被捉住过一回,师尊命他发过一个誓,说再阻姜子牙,就叫他自己永沉北海眼。他若是对你动手,你也无需客气,抓了直接叫黄巾力士丢北海中去就是。阐教上下怪不得你的。”
在真人瞧不见的地方,石矶嘴角微微抖动,就凭他听课后晕晕乎乎的那个状态别说抓着人了,人不把自个抓着关起来就已经不错了。今日上午,若是他和申公豹真的打了起来,就他那脚步不稳头脑不清的的样子,能防个三招他都得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也就嘴巴好点,就是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石矶看了一眼真人,心道他在申公豹前头说真人凶悍,还爱打自己的谎言,就只叫自己一个人知道吧。
嗯嗯,不必说了。
晚饭倒是美美吃了一顿,隔天清晨,石矶早有准备,头天临睡前就做好了豆浆,今天又早起来十多分钟,面粉里加了鸡蛋香葱,煎成三张鸡蛋饼,又给自己夹了两块鸭脖,切了个果子,吃的饱饱的,才卡着点去了碧游宫。
还是和昨日一样,不过前头他师父问了昨日听讲后如何,又问了所讲大道中些许还是叫石矶感到晦涩难懂之处,待石矶一一答完,才开始给他讲道。且那之后是元始天尊,最后为老子。三位圣人讲过后,才挥挥手叫石矶离去。
原本石矶想着,把申公豹的事和师父说一下,不过他听过讲道后,脑子就有些不清楚,虽然比昨日好很多,但也叫他把这事彻底忘掉,晃晃悠悠的回了家中静坐。
今日静坐,不过到下午,比昨日早醒了半个多时辰。
如此循环往复,又是一日,又是上回那申公豹拦住他去路,对方连话都没变,还是一句“道友请留步”
石矶看他,此时他可不比那日,不等申公豹开口,先打了稽首“原来是申公豹道友,贫道那日道心恍惚,有失礼仪,所答亦非所问,在此处先陪道友个不是。”
申公豹说了一声原来如此,心中释然,又对石矶道“道友何须多礼,只是我那日所将乃是真心,道友一身本领,何不入我商朝,为国效力况且此时有反贼姜子牙姬发朝着我都城打来,正是建功立业,得名得钱的好机会呀若道友立得一二功劳,皆时何愁美人财富呢,况且为国铲除反贼,也是一桩好事”
石矶心中一冷,好事
让如今的大王继续执政方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吧。
他装作并未听闻西岐商朝之事,说“哦贫道清修已久,少有下山的时日,不知姜子牙姬发为何人怎得就成了反贼了”
申公豹心中一喜,连忙说“那姜子牙先为商臣,后不听大王圣旨,又逃去西岐,说反了武王,后又有其他反贼入了西岐,只要斩得其中一人,便是天大的好事,不如道友随我入了朝歌,一同建功立业,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石矶大致是明白了,只是申公豹为何要这样做,等回家了还需再问问真人。
不过眼下,还是随便把人打发了罢。
石矶心中把嘴巴一撇就算他头天遇到人的时候脑子糊涂,但也明确的看出了这申公豹本质,不就是个扯大旗的诈骗犯嘛,嘴里说的一套一套,活似那些个搞网络投资的,只要买了我的这个产品,保准你三天清空购物车,一个月坐上奔驰,半年买房,两年哪里哪里房子随便搞
不过那些人还知道给自己编个优秀的成功人士身份来,再找托,还要写写文案的,把什么收入证明放一放。眼前申公豹,活似个空手套白狼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吾清修已久,早不管天下事,殷商西岐各有天命,吾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了。”石矶对申公豹道“此番停在此处,不过是想对上回之事与道友说一声抱歉罢了,道友早会,贫道也该归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