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已然刚刚收好画符的笔就见陶姜抱回来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纸箱。
“这是什么”
陶姜将纸箱稳稳放到桌上, 神色也有些疑惑“重量挺重的,感觉不出来里面装的什么。”
周已然看了看上面贴的快递单“我们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啊上头的电话号码也没见过”
“不会是翟子隐搞的鬼吧”周已然拉着陶姜谨慎地后退了好几步。
以那个老不死的丧心病狂的程度和他对陶姜的觊觎,在里面塞什么周已然都
不觉得意外。
一旁的李吴觉得周已然紧张过度的样子有些傻。
“快递公司会检查的。”
“也对。”周已然放松了一些,找来剪刀准备开箱。
“这是土”李吴站在石桌上垫着脚往纸箱里看,她有些搞不懂这是什么路数了, 不会真的是那个翟子隐寄来的吧“诅咒我们入土为安”
周已然揭开纸箱内面的那层塑料,里面还有个夹层, 整整齐齐的铺着一层黄符纸。
箱子一打开糊糊就凑了过来, 眼睛亮闪闪地盯着纸箱, 白嫩的十指蠢蠢欲动。
没有了符箓遮掩气息, 陶姜瞬间知道这箱子里东西是什么了。
“千岁根。”
周已然扒拉开盖在上面的泥土,露出一截熟悉的圆滚滚来。
“谁会送这个来而且这个总不会是给糊糊的吧”
陶姜捡起一张纸箱里掉出来的符箓, 上面的笔触他再熟练不过, 寄件人的身份已经很明了了“爷爷寄来的。”
看着陶姜眼角泄露出的暖意,周已然心里也替他高兴, 笑着道“这个千岁根的个头比之前撞到我们手上来的那个要大多了, 怎么处理啊”
“这个对我没用它身上还有一丝生机, 种院子里吧。”陶姜将泥土又盖了回去, 敛起了神色对眼巴巴望着的糊糊说,“你现在的修为本就不稳,不可再用这些拔苗助长的灵物了。”
“噢。”最崇拜的狐发话,糊糊哪有不听的道理,收回渴望的眼神乖乖点头。
李吴自从知道陶姜是九尾狐后,再见到他教育糊糊, 总有种看祖宗教育子孙后代的既视感,陶姜的形象也在她眼中平白威严了许多。
再看看一团烂泥一样瘫在廊下晒太阳,不知梦到了什么口水淌一地的穷奇,不由感叹一句,同样是上古异兽,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们之前种在菜地里的半截千岁根,也许真的是千岁根一族里胆子最大的那个。狐狸是它们的天敌,只要感应到有灵的狐狸的气息都恨不得闪现逃命,当然,更多的是直接被吓死。
而这个千岁根经历了穷奇的怒吼后,又撞到周已然的手里,现在还在有狐狸精和九尾狐的小院里茁壮成长,顶上的两片手掌大的叶子绿油油,瞧着精神极了。
就是还瘫着。
周已然在它旁边刨了个坑,把纸箱里的那个埋了进去,希望这个千岁根能向它旁边身残志坚的前辈学习,在陶宅狐狸势力下努力发芽
李吴抱着她的小本本向周已然汇报工作,有生意上门了。
打电话来预约的人是新城小有名气的一位富豪的助理,具体情况也在电话里详细的交代了。虽然那个助理在电话里态度十分客气,价钱也开得不低,但李吴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孕妇产子前撞见脏东西的情况并不罕见,但若是处理不当就很容易出意外,严重的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周已然收拾好朱砂符纸,决定走一趟。
等周已然和陶姜都出了大门后,李吴才终于想起这事儿到底哪里不对。
她之前在电视里见过这次的主顾,那次新闻报道的是一场慈善晚宴,这位姚姓富商的老婆也有露面。那条新闻才过去一两个月,当时那位夫人的小腹可平坦得很而且他老婆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老蚌怀珠的几率着实不高。
那助理口中的姚先生妻子又是何许人物e就很值得深思。
周已然看看坐在病床边头发花白且秃的中老年男子,又看看躺病床上虽然因为怀孕有些臃肿,但仍能看出年轻美貌的年轻姑娘。
助理小哥及时开口道“姚先生,不如先让周大师为夫人看看”
一句父爱如山险之又险的停在嘴边,周已然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那边的姚老板对周已然还有些不满意,向来稳重靠谱的助理这次这事儿怎么办成这样这么年轻能有什么真本事
床上躺着的那位更是恨恨的瞪了助理一眼,这人不会是故意的吧他难道是那老女人的人,想趁着这次机会搞死自己
助理在姚老板身边工作的时间不短,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懂的,他连忙在床上那位的眼泪掉下来之前开口道“周大师年少有为修为高深,连乐家的事都处理得漂漂亮亮,夫人这事也一定不在话下”
姚老板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前段时间乐家招待了不知多少和尚道士,虽然他们这些外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但都猜测应该是为了突然进医院的乐老爷子。
详细过程不清楚,乐老爷子现在也还是没有出院,但以乐家人那段时间的急躁模样来看,老爷子没有撒手人寰就已经算是没白请人去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