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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他好南风

船只停泊靠岸时, 官兵正在岸边盘问、疏散人群。

提前获知这艘船主身份的太守在宁致一行人下船时多瞧了几眼, 但见为首是一着白衣的公子, 及腰的墨发仅用一条丝带拢着, 松松垮垮的,洒脱又不羁。

太守心中暗自嘀咕,这宁王怎么跟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中说的不一样

好在他还记得之前来人的提醒, 见手下盘问的差不多,便吩咐人集合去打捞沉入湖底的黑衣人尸体。

宁致一行人就在太守有意放行之下,轻松地离开了明月湖。

临别之际,王清源小心翼翼地偷看了眼被婢女搀扶的祝弈君, 低声对宁致道“宁兄,色字头上一把刀, 你且小心。”

宁致心中有些意外, 就跟今天游湖遇到被追杀的祝弈君一样意外。

但仔细想想,似乎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不同的出场方式, 留给对方的印象自然就会不同。

话本里王清源对祝弈君一见倾心,那是因为俩人初见的场景不同,地点不同, 身份也不同,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镇南王之女,一个是还未受重用的小小幕僚。

初次窥见对方的绝世天颜, 便奉为心中的天仙,这样的情况下,心中生出爱慕之情在所难免。

哪像现在的祝弈君, 挥剑砍人眼也不眨一眼;浑身是伤,也不见她吭一声。没经历过战争残酷、尸横遍野的王清源哪里会不怕再者,救祝弈君的人是宁致,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清源哪里还生的出好感之心

宁致满意的拍了拍王清源的肩膀,反过来安慰王清源,“王弟,你还不了解为兄”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为兄的心就这么大,里面满满的都是家中三房美妾,哪还有空余的地方再装别的女子”

这话落在王清源耳中觉得是理所当然,可落在祝弈君耳中,却尤为刺耳。

王清源走后,原计划上岸后就走的祝弈君这会儿迟迟没有开口,他晦暗地打量着走在前面的宁王,隐在幕篱下的唇角微勾,不是说要出家为僧吗还三房美妾,呵

祝弈君没提离开的事儿,宁致却不能把他给忘了。

他送走王清源,清淡的眸光落在摇摇欲坠的祝弈君身上,顿了一顿,开口道“元宝,给这位小姐拿些银两,护送她去前方医馆。”

宁王都这么说了,祝弈君也不好再留下来。

他忍着腹痛,弯腰行了一礼,刚一张嘴,一口腥甜从喉头涌上来,迅猛的晕眩紧随而至,他一个不设防,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婢女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单薄的身躯,元宝皱着眉,道“王爷,这”

宁致眉峰一挑,“罢了,好人做到底,带回去吧。”

宁致带着人回到府邸,收到消息的管家迎上来,关心的问他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叫大夫来看看。

被管家无视的张太医略微有些心酸。

总觉得离开京城后,除了不用提心吊胆、怕下一刻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之外,他太医的身份毫无用武之地。

就连宁王救回来的女子,都无须他动手把脉,只要了瓶金疮药就没他事儿了,也就给受惊的文弱书生把脉时还能证明自己是个大夫。

宁致听着管家絮絮叨叨的关心,直到快走进厅堂时,他步子一顿,转头吩咐元宝,“带回来的那位小姐你亲自去安排,点个信得过的丫鬟去照顾。”

元宝心中嘀咕王爷是不是瞧上了这位姑娘。

这也不怪他多想,以前的王爷在女色上毫无节制,后院之所以只有三房侍妾,那是因为王爷大部分精力都在琢磨怎么对付祝东骏上。

而现在的王爷清心寡欲,别说进三位珠子的房,便是青楼,王爷都没在提过一句。

若不是王爷前段时间在养伤,后来又去了学堂,后院的三位主子怕是少不得要来找他偷偷打听王爷的事儿了。

自觉猜到王爷心思的元宝把祝弈君安排在宁致寝殿不远的厢房,贴心的把太后送给王爷的大丫鬟留了下来,转头去找了张太医,吩咐张太医务务必把那位入了王爷眼的姑娘治好。

等他安排好了一切,天色也不早了,他又去跟管家通了气,这才回到王爷身边待命。

宁致用晚膳的时候,有小厮来报,说王清源正在百花楼二楼厢房等他过去一叙。

他顿了一顿,这才想起今夜是百花楼选花魁的日子,先前还当王清源受惊忘了这事儿,倒是没想到不过两个时辰,人王清源连包厢都订好了。

他在家准备了一番,便带着元宝和两个暗卫出了门。

王清源是扬州布行老板的小儿子,家中殷实,奈何商人在本朝地位不高;而宁致之前介绍身份的时候,报出的是南阳候夫人的远方亲戚。

所以,看似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其中未必不是看中他背后南阳王亲戚这一层身份。

不过宁致跟王清源交往过一阵,发现这人也确实值得相交,所以他也不介意王清源与他交好的目的。

宁致前脚刚走,祝弈君后脚就醒了。

一醒来他先是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随即又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人换了,他猛地坐起身来,抬手摸了摸脸,发现脸上的面纱也不见了,隐在锦被下的手立时紧攥成拳,漆黑的眸底更是涌现出一股杀意,然,下一瞬

“王爷带回来的姑娘长的可真美,我就没见过像她那么美的人。”

“长得美又如何,胸前无半两肉,再说了”端着晚膳的婢女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小声道“我听厨房烧火的曹妈说,王爷晚膳都没吃多少,说是留着肚子去百花楼。”

“真的”端着药汤的婢女惊讶道。

“当然是真的,所以啊,王爷就是稀罕里头那位姑娘的脸,要真喜欢的话,怎么不来看人姑娘一眼,还去了百花楼”

两个婢女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内室。

祝弈君躺回床榻上,闭着眼,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他这会儿的不平静。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听到这段话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就像之前被追杀,他没选择向岸边逃跑,反而本能地逃向宁王的船,这种莫名的行为就像他坚信宁王不会见死不救,甚至还放心地晕倒在宁王跟前一样,来的突然,且毫无道理。

可他之前明明是厌恶宁王的啊

祝弈君想不通,索性就睁开眼,在婢女的服侍下,他喝了药,又吃了点流食,感觉体内有了几分力气,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开口对婢女说,“伤口有些疼,可否劳烦姑娘帮我把大夫叫来”

“姑娘伤口疼”

祝弈君话刚说话,一个气质温婉的婢女拎着熏香从外头走了进来,微笑道“姑娘你且稍等,奴婢这便派人去找大夫。”

“你是”祝弈君佯装疑惑地看着来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姑娘唤奴婢雪霜即可,这里是宁王府,救你的人是我们家王爷。”说着,她让人去请张太医,自己上前替祝弈君检查伤口,一掀开被子,就见雪白的布条上晕满了通红的鲜血,她担忧的开口道“怪不得姑娘说伤口疼,原是伤口裂开了。”

“王爷”祝弈君脸色大变,“今日救我之人竟是、竟是”

“姑娘莫怕,我们家王爷是个好人。”这话若是搁在之前,雪霜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的王爷确实是个好人。

祝弈君心里冷笑,宁王要是个好人,就不会有除夕宫宴那等事了,只是他面上不显,还带着几分警惕的说“可我刚才听那位姑娘说,你们家王爷看上了我,想把我留下来当侍妾”

雪霜眸色一沉,她是太后的人,太后嘱咐她千万得看着王爷,别让王爷偷偷跑去寺庙当了和尚,甚至还许诺自己,若是能爬上王爷的床,怀个一儿半女,太后便做主把自己收到王爷后院。

可她见多了宫里妃子为争夺陛下的宠爱,各出奇招,轻则流产终生不能孕育子嗣,重则丢掉性命。

而王爷后院的人虽然不多,可王爷没娶妻,若是碰到性格和善的主母,还能靠着儿女在府内留有一席之地,可要是碰到善妒的,她这个比主母先生出庶子庶女的人,下场怕是比宫妃还要惨。

所以她只想安分的做个大丫鬟,等年纪到了,要么由王爷做主指门婚事,要么出宫寻个好人家嫁了。

可这两个乱嚼舌根的丫头

最近王爷不进后院,对女色更是没半点兴趣,正愁的她不知该如何回禀太后,王爷突然带回来一个女子,若是叫这两个嚼舌根的给吓跑了

她敛起眸底的狠意,手上温柔的帮祝弈君把伤口处理好,这才抬头安抚道“姑娘多虑了,我家王爷并非好色之徒,带姑娘回来,也只是见姑娘身受重伤,心生不忍,你且安生休息,雪霜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说罢,她转过身来,目光凌厉地扫向浑身发抖的两个婢女身上,“跟我出来。”

雪霜带着两个婢女走了。

祝弈君面无表情的躺在床榻上,对那两位婢女即将遭遇什么,半点不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看来,背后议论主子,就该得到惩罚。

他暂且搁下心头莫名的情绪,思考该怎么通知父亲。

这事儿得从他调查酒香开始,当初阿弟莫名遭人殴打,他便亲自去酒香调查,看看是何人给阿弟下的软筋散,可这件事还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叫他听到二皇子正在与平郡王商议怎么除掉父亲。

当今膝下只有三子,大皇子今年二十,非中宫所出,母家家世又不显,在陛下没有立储君的情况下,他除了担个长子的身份外,并无任何优势。

二皇子今年十八,为当今皇后所出,而皇后,便是与镇南王府自来不对付的太师之女。

八皇子十四,贵妃所出,贵妃的母家是南阳王,南阳王没什么实权,可与祝家一向交好,且八皇子年纪最小,又惯会讨皇帝欢心,所以除了最受宠爱的宁王,就属八皇子了。

二皇子想除掉他们祝家,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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