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益卿闻听,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站在路边上恭候王驾先过。
不多时,果然见安王的大轿被簇拥着缓缓而来,经过此处的时候,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一名内侍躬身匆匆跑到温益卿身旁“侍郎大人,王爷请您过去说话。”
原来是赵元吉在轿子里看见了温益卿。
当下温益卿便随着那内侍到了轿子旁边,躬身行礼,隔着轿帘,赵元吉道“益卿,你到窗边来。”
温益卿有些诧异,却也依言走到了窗户旁边,微微俯首“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赵元吉迟疑了片刻,才问道“本王有一件事情,不知真假,所以私下里问你一句”
温益卿道“不知是何事”
赵元吉顿了顿,才道“我听闻太子妃被皇上所派,做为特使同工部的姚升江为功一起去了南边”
温益卿以为是什么事呢,闻言微笑“是有这件事,下官以为殿下早知道了。”
赵元吉笑笑,道“你知道的,我如今不理会这些了,只管着慈幼局,还是从太子妃口中隐约听说的,我还只是不太相信呢。就算是皇上肯叫舒阑珊去,怎么太子也肯让她去呢”
后面这句其实也是温益卿想问的。他自诩自己对赵世禛的了解可谓十分深刻,可是在这点上却仍是想不通。
温益卿便淡淡道“也许是以大局着想吧。”
“嗯,苟利国家百姓,自然将一切置之度外,太子妃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情,”赵元吉答应了声,又道“另外还有一件小事。”
温益卿道“殿下请说。”
帘子后,赵元吉迟疑,片刻才道“你是杨尚书最为亲近的人,你可知道当初杨大人还没有贵为工部正堂之前,或者说是初入工部多久的时候,曾给派过往南边去的外差”
温益卿一愣,想不到赵元吉问的是这话,停了停才道“下官对于杨大人的过去虽然略知一二,只是王爷所提的大概是太久远之事,所以下官竟不太清楚。”
赵元吉笑道“哦,那也无妨,本王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句罢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只当做我没问就行了,也不必对任何人提起。”
他若是不补充后面这句,温益卿只怕的确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多了这句。
温益卿暗中皱眉,却想不通安王这句话到底有何含义,面上却仍低头领命道“下官知道了。”
赵元吉带笑道“那本王先去了,最近你也不大往安王府去了,改日本王得闲,咱们好好喝两杯,你知道的,先前王妃叫我管南街上的店铺,我亲自找了两块极好的凤饼,改日尝尝。”
温益卿含笑道“多谢殿下。”
当下便后退数步,仍是略微躬身等赵元吉车驾先过。
赵元吉回到了王府,见郑适汝正叫宫女采摘了许多红梅,正在亲自插瓶。
“小心这梅枝粗冷的伤到手,让我来。”赵元吉走到跟前,信手拿了一枝,端量着要插。
可眼前的梅瓶跟横斜的枝枝红梅花,虽看似天然,却如同一幅极无瑕完美的画,自己这一枝不管往哪里放都仿佛多余,又像是坏了这幅画一样。
郑适汝见他踌躇着放不下,便一笑接了过来,她像是随手一放,就将那一枝红梅送了进去,但偏是这随意的动作,却是相得益彰,浑然天成,比人深思熟虑插的还好看。
赵元吉笑道“我很少看阿汝插花,想不到这方面的造诣竟也不同凡响。”
郑适汝道“雕虫小技,今日偶然有这兴致罢了。”
宫女打了水来,两人洗了手,赵元吉又问起宝言,郑适汝道“先前在这里玩,如今累了睡了。”
赵元吉随着她在榻上落座,一时有些出神。郑适汝打量他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倒像是有心事,可是慈幼局的事有为难之处”
“并没有,”赵元吉一笑,道“老五所点的那个苏镜竟很是得力,之前在坤宁宫的时候也没发现她这么出色,谁知在慈幼局,一个人竟顶十个得力的嬷嬷,一应调度都十分得心应手,若不是个女子,我真想给她求个官职呢。”
郑适汝淡笑道“女子又怎么了,既然想给她求,那就求罢了。”
赵元吉先是跟着笑,以为郑适汝是打趣的,片刻才回味过来,忙又看郑适汝“阿汝你说”
郑适汝道“皇上派了姗儿去东海,你应该信了此事了吧”
赵元吉叹了声,就把路上遇到温益卿的事情告诉了她,道“我真是猜不透父皇的想法,老五的想法更不必提了。他们真能做的出”
“怎么”
赵元吉道“舒阑珊如今是太子妃了,这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岂有让太子妃随意外派的竟当作是朝廷官吏一样使唤。”
郑适汝慢条斯理道“在那国家至今为难的时候,比如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天子还能亲自带兵打仗呢,怎么太子妃就不能出巡么事在人为,规矩也是人定的。”
赵元吉哑口无言“阿汝,我本来以为你不赞同,这么看来,你竟是赞同的”
“我不赞同又能如何”郑适汝的眼中涌出淡淡的雾气,轻声道“毕竟我知道姗儿是喜欢的,毕竟只有她真心愿意去,太子才肯放她去。而且,她去了也好,她的那个性子我原本就说过,不适合给关在笼子里当金丝雀似的养着。”
赵元吉听的愣愣的,半晌才道“阿汝”
郑适汝却明白他想说什么,便淡淡道“我跟姗儿是不一样的,毕竟我天生就是金丝雀,习惯了这种锦衣玉食后宅周旋的日子,就如同你跟老五似的,虽是同根生,为人的性情脾气等等,又怎能一样”
这个解释浅显易懂,赵元吉也忍不住笑道“很是。”
他答应了这句又道“哦,所以你刚才说,我若想给苏镜求官,大可开口你是觉着父皇是想让舒阑珊官复原位”
“父皇只怕早有这个意思了,”郑适汝淡淡的,“何况现在咱们也不似先前一般在风口浪尖上,做什么都怕做错,所以你大可不必怕什么。”
“哈,”赵元吉笑了起来,有些放松舒适之意“可不是么现在倒是比当太子的时候自在的多了。”
郑适汝含笑看了他一眼。
赵元吉笑着却又停下来,踌躇道“阿汝,我我今日遇到一件事。”
“何事”
赵元吉道“店内有个南边来的客人,是滇南那边的老客,本是要洽谈茶叶事宜的,不知怎么说起了杨尚书,他忽然提起来,说若干年前,杨大人曾经作为工部主事之类的外派在当地也是很出名的。”
工部的人毕竟是天南海北四处乱走的,杨时毅也是一步一步从最底层官员走到如今千万人之上的地位。
郑适汝心不在焉地“哦”了声“是吗也不足为奇。”
赵元吉看她仿佛不在意,便欲言又止地笑道“我去看看宝言。”
等赵元吉去了,郑适汝心中才觉出有点不对,她喃喃自语“外派南边”心里有一点微妙的联想,那念头才动却又忙挥去“不不,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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