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消失在夜幕里,苏箐瓷转身朝医院走了进去。
阿树回到了饭店顶层,拿着报告推开了房间门。
宽大书桌那头的男人神色俊雅冷冽,暖黄温软的光线洒在他身上,似乎也无法减去他的半分清冷。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垂目翻阅。
阿树静默不语。
祁越一顿,长指拿着黑色钢笔在文件上轻动几下,细碎的笔尖和纸箱碰撞的声音传来,然后停下。
阿树“我已经将夫人安全送达医院。”
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阿树“祁总,在翰州的那个项目,王阅那边也看上了,听说陈扬已经和陆总联系过了。”
祁越淡声,“抢。”
阿树点了点头,继续汇报下面的工作。
本来行程里祁越是直接回去了,只是他半道改了主意,硬生生地改道过来,行程被打乱。
今天还抽空去了医院一趟。
阿树汇报完毕。
祁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指腹轻轻按压了一下眉心。
阿树“祁总,要不要我去拿点药”
“没事。”男人的声音清冷,“出去吧。”
阿树颔首走了出去。
夜晚的温度确实比白日要低不少,吹拂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树枝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晚上的医院依旧热闹,人们的脸上或悲或喜,浓浓的消毒药水扑面而来。
救护车的声音从远而近,而后是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哒哒哒地传来,苏箐瓷吓了一跳,赶紧避到了一边。
医生和护士急急推着担架跑进来,又匆匆离开。
苏箐瓷心里的肃穆又重了几分。
苏箐瓷走到病房,奶奶已经睡着了,睡得很熟也安稳。苏母坐在灯下织毛衣,显然是在等她。
苏母是典型的家庭主妇,苏母嫁给苏父嫁得早。苏父在外打拼,苏母几乎没工作过,所以性子温软甚至有些傻白甜。
苏箐瓷在苏母身边坐下,看着她手里的白色毛衣,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明显是为她准备的。
苏母笑了笑,“小瓷啊,刚才院长亲自来看奶奶了,还细心地问各种情况,还说医院会给奶奶最好的治疗。比之前那家医院,这里实在是太负责了。”
最后是忍不住的感慨,没有钱,即使是医院也能感受到人情冷暖,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依旧能感受到那彻骨的寒。
苏箐瓷微愣,转到这家医院本是祁越帮忙的。一进来就是最高档次的服务,最好的医生。
也只有苏母这么傻白甜的性子,才会以为只是医院的负责任。
苏母低头织着手里的毛衣,拿起来看了看,开心极了,“快好了。”
苏箐瓷点了点头。
苏母“对了,小瓷啊。你说的那位朋友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啊他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怎么说也要请他吃一次饭啊。”
苏箐瓷低头不敢看她,拿了一个毛衣袖子轻轻甩了甩,轻声说“他很忙的。”
苏母叹了一口气,“也是,你爸当年也很忙。”她想了想,“你爸当年忙起来都不注意身体,生病了也不在意,也就我整天逮着他,要不怕是早坏了身体。”
苏箐瓷踢了踢脚边的凳子。
第二日。
苏箐瓷起床,又陪着苏母和老太太玩了大半天,就到了该走的时间。
这一次的看望让苏箐瓷安心了不少。
医院门外,阿树站在劳斯莱斯旁边,十分得显眼。
经过的人都不自觉地将目光停在上面。
苏箐瓷走了过去,阿树弯腰拉开了车门,苏箐瓷朝里望进去。
祁越坐在另一边,笔挺的西装依旧纤尘不染,他靠在椅背上,手放在大腿上,懒懒地望了她一眼。
他的黑发不如平日来的齐整,略显凌乱地搭在额前,目光似乎也不如平日来得凌冽。
苏箐瓷有些稀奇。
苏箐瓷跟他打了招呼,坐了进来,车子启动,驶入滚滚车流里。
狭窄的空间里有些安静,苏箐瓷端坐在位置上。脑海里想着各种感谢的措辞,祁越确实帮了她一个大忙。
只是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男人早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一样安静地栖息着。
祁越的皮肤是冷白的,大约是因为疲惫,在眼帘下有一层淡淡的阴影,但是却无损他的俊美,还有点乖。
苏箐瓷想开口说的话瞬间就咽了下去。
算了,还是别吵他了。
回到家的一路,祁越几乎是睡了一个回程。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苏箐瓷偏头看了他一眼,祁越依旧很安静。
苏箐瓷凑近,碰了碰他的衣袖,“到家了。”
祁越缓缓睁开了眼睛,声线有些哑,“嗯”带着点迷糊。
苏箐瓷终于突然发现,他的气息有些热,狭长的眼眸带着点红。
苏箐瓷瞪大了眼,抬手触碰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从掌心传来。
“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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