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月, 在吴希知两兄弟的带领下, 无双寨的人踏遍了周围大大小小的土匪窝, 将人尽数收编后重新进行分配事务。
“大当家, 人员都登记好了,那接下来呢”吴希知捧着名单,看着上座带着银色蝶翼面具的白衣人,愣乎乎地开口问。
“每日例行统一训练完毕之后, 让他们去建房子种田屯粮食。”
祁恒要求的建房子并非是普通的居处,而是布置机关的地方,云虎山本就地形险僻, 易守难攻, 再在各处布上机关, 任是谁来了也攻打不下。
“对了, 打铁铺建的差不多了, 大当家您要去看看吗”吴希知满含期待开口。
他们数月前在云虎山与隔壁寨子的交界处发现了一条暗道, 暗道尽头是一个地下密室, 里面有大量断掉的武器兵刃,估计是前朝大军逃亡至云虎山时遗留下的。
然而, 这对于无双寨来说确是雪中送炭, 为了拿下这些东西,吴希知两兄弟直接带人拿下了隔壁寨子,但怕引起外界的注意, 便索性将周围大大小小的土匪寨全部吞并了。
反正无双寨也很缺人手, 吞并了周围的土匪窝下来, 他们总共添了近千人手。
“建好了就直接分一些人去那边帮忙,再想办法弄几个技术老练的铁匠过来。”
“这个我倒是认识一人,就云虎山下镇子里有一家铁匠铺,那老李头一家几代都是做这一行的。”吴平安插话道。
“不过,他可能是不肯上山,毕竟咱这寨子在外面名声不好听。”
说的再好听,那也是个土匪窝,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愿意进这种地方,这点自知之明吴平安还是知道的。
“弟啊,咱是山匪山匪懂吗”吴希知拍了一下吴平安的后肩,“大当家这事教给我,我去把人给您抢上来”
祁恒点头,只叮嘱了一句不可伤人。
就在无双寨这边发展的风生水起的时候,距离云虎山最近的栎阳城严家也察觉到这股山匪势力过大了。
作为五大世家之一的严家,不似当年上京谢赵两家锋芒毕露,又不似琅琊王氏那样虽然淡泊名利,但江湖永远有他的传说。
五大世家之末的严家,因为信奉无为而治,从来都没什么存在感,也只有排世家地位的时候,才能勉勉强强想起还有个严家来。
所以,当云虎山有异动之时,严家人肃着脸商议应对之策时,商讨了半响之后也只得出随他两个字。
“总之,他们要是还是如从前一样没有伤及百姓性命,那就随他们去吧。”
严家家主如是说道,其余人也跟着一块点头。
坐在严家主下首的中年男人开口,“家主说的极是,带人剿匪累心累力,还是太麻烦了。”
“听说年后朝廷那边又要加收税,还是赵家进的谗言,咱栎阳城去年涝灾,庄子里收成本就不好,哪来的钱粮剿匪。”另一人也道。
“唉,朝堂中能说的上话的都是赵家的人,赵氏女又深受陛下喜爱,连燕大将军都得让赵家三分。”
“可惜了谢家,要是当年谢家还在上京,又岂容赵家如此肆无忌惮。”有人摇头叹息。
“哎,我倒是听到个消息,当年谢家家主病重,据说有人在谢家后面的胡同巷子瞧见赵家的下人。”
“要是谢家还在朝堂就好了,现在的税是一年比一年高了,有好几个农户去年几乎是颗粒无收,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此事不宜多说,当年之事无凭无据,再者谢家败落虽然可惜,但我们严家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算起来我们也是谢家败落的罪魁祸首之一。”严家主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谈话。
“谢家要是真起来了,第一个就得报复我等,到时候我们又得重回末等世家,不好不好。”
正说着话,有一只灰色的鸽子从门口飞入,鸽子的脚上绑着一根竹筒,它径直落在严家主手边的桌案上。
这是严家培养的信鸽,众人神色一肃,聚精会神地看着严家家主。
严家主取下竹筒,将鸽子放飞后这才取出竹筒里的信件,好一会儿,才只听得严家家主轻叹了一口气。
“赵氏女误国。”
“家主,此话何意”下首的中年男人问道。
“那赵氏女说想要观星,陛下下旨修建观星楼,被孟平大人反对,结果孟平大人被陛下罚跪在宫门口,全然不顾孟大人三朝元老的脸面,孟大人急怒攻心之下,去了。”
“孟大人身为保皇党都能落此下场,那我等”有人心生动摇。
“赵家不可。”其余几人异口同声地反对,“即使赵家拿到了那个位置,也不会有我等的好日子。”
“反正咱严家也没什么追求,只要不是排名倒数就行,朝堂里那点事还是别站队了。”最先说话的中年男人再度开口。“左右还有谢家垫底,上京那边就让赵家和燕将军府狗咬狗吧。”
剩下诸人连连点头,严家家主也道,“此话在理,我严家追求几百的目标早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去趟浑水。”
“那,云虎山那边的情况还要上报吗听说他们那大当家换了个什么银面先生,周围大大小小的土匪窝都被他们清了。”
“清了好,那些土匪窝可没云虎山这边省心,现下倒还能让我们省点力气。”
“可是家主,万一这个什么银面先生目标远大呢”
严家家主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说话那人,“二叔,你在说笑吧,一个土匪窝而已,总不能起兵造反吧”
哪怕合并了周围的土匪窝,也就那么一点人,随随便便就能被踏平了。
“可能是我多虑了。”老人摇了摇头,微微叹息。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咱严家对外的态度就是不站队,大家都记清了,中庸之道才是长久之计。”严家家主叮嘱道。“不管新皇是谁,都与严家无关。”
一连数月,云虎山外表看着还是从前那样,山内却多了重重机关,五步一岗哨,处处可见步伐整齐的巡逻守卫。
吴希知两人起初还以为他们大当家想做方圆内唯一的寨主,但瞧见这架势,那训练方法,也渐渐琢磨出不对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