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殊顿了顿,低头“肚子疼,心跳怎么这么厉害”
“是么”衡南烧得眼里浸了水,迷蒙,“你往上摸摸”
盛君殊正忙着把袖子挽起来,双掌擦热,覆在她肚子上“不用往上,我在这都能感觉到。”
衡南好像笑了。药效生了,她有很多的本能,脚趾勾上去,抬腰缠上去,做一株藤蔓浮草,不要脸地求他凌辱,反正她们这种人命贱原来她最看不上的那些,早就都深深刻在骨子里。
可是公子在她床边坐着,脊梁挺直,像一棵松,她也一声不吭,她想把这些都忘记。
盛君殊揉了两下,揉出一串轻吟,明知是肚子疼的,他耳根还是红了,静默地抽回手去。
瞧她疼得没了意识,盛君殊当机立断,起身就要找郎中,衡南又睁开眼睛拉住他,只看着他,眼泪成串往下掉,好像委屈到了极致“公子帮我揉肚子,求你,求你”
盛君殊立马把她抱起,发觉汗把她小衣都浸透。这到底什么顽疾,疼到求人的地步
衡南再醒过来,还在这张床榻上。
盛君殊掰着她的下颌,给她喂了点水,润湿她苍白的嘴唇,又拿袖子擦擦她脸颊,“怎么回事刚喝些水又都哭出来了。烧了一天一夜,你偏不让我请郎中。不舒服就要看病,怎么能犟成这样。”
“公子昨儿个上学、赴宴,全都没去,就守在这床跟前了。”丫鬟立在床边,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里带着讽刺。
衡南神色一凝。
扛了一天一夜。怪不得丫鬟也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病。
“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盛君殊回头想训人,但是看了半天,一时想不起丫鬟名字,于是作罢。
衡南想爬起来,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盛君殊把她按回去“起来干什么”
“我得回去。”
“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叫别人替你。”
衡南顿了一下“没什么事。”
“没事跑什么今天就睡这儿。”衡南这病来得古怪,他推测是在东院受了冻,吃的也不好,才会肚子疼,故而非得将她留在屋里,调养几天。
衡南瞥他一眼。盛君殊见那眼里神气还在,活动了一下酸痛手腕,总算松了口气,这才觉得浑身粘腻,去屏风后面洗澡,“我叫厨房熬了鸡汤,一会儿喝。”
衡南也在他房里洗了澡,热水一蒸,又吃了顿饱饭,到底年轻,脸和嘴唇很快回了血色。
她擦干净头发,提起裙子,又在盛君殊椅子扶手上坐下“我想学诗书。”
盛君殊放下书,有点意外“你不是会吗”
“就会一点。”
那她还精通琴棋书画呢。都是些皮毛,给贵人解闷用的,谁还要她真做学问。
盛君殊没多问,想了想“那你每天早点来,我把先生当年教我的笔记找出来教你。”
盛君殊推过一页纸“写几个字看。”
衡南倾了身子,在纸上写盛、君、殊。
她的字是印三娘着人调教过的,一手的小楷,绣花似的,用于笺子上写诗。这么一想,脸上通红,立刻想揉“是不是很小家子气。”
盛君殊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又看看她的脸“字如其人,有什么大小之分,我觉得挺好看的,很秀气。”
衡南敛眉,抿抿唇,把笔给他“你写一个。”
盛君殊不接,衡南硬要塞,塞了三两下,不得已,他接过来,铆足了劲定住,横竖都跟蝌蚪尾巴似的,拖长了,原是手抖得厉害。
衡南吃了一惊。陡然想到,因她一直哭,哭得那么伤心,晚上谁抱着她,给她揉了一宿的肚子。
盛君殊左手用力扶住右手腕,再看看那蝌蚪一样的横,觉得有趣,竟笑起自己“这手是废了。”
夜晚,盛君殊听有人碰那“界碑”。
回头一看,坐起来的一道纤细的影,乱翘的发贴在颈上,人正趴在界碑上翻书,像只猫。
他扶了一把倾塌的界碑“干什么”
衡南道“睡不着,还不许我看书”
“在这里看。”盛君殊猛坐起来,“也不嫌暗。”
起身点起灯烛,也拿一本翻开“白天学晚上看,疯魔了。”
衡南吃吃地笑。
界碑一本一本减下去。
过了没两日,界碑全换成神话故事,衡南越发津津有味,困了就撂下书,把脸埋在枕头上。盛君殊伸手饶过界碑,把她掉个个儿,熄灯。
衡南躺在床上,只道“故事是比书好看。”
盛君殊听着,没作声。
衡南指头坏心眼地拨下一本,又一本“有那个没有”
“没有。”他从容翻了个身,“睡觉。”,,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