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衡把何砚之背上车, 放进后座,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打开。21ggd21他俯身轻拍对方的脸“醒醒,砚之, 何砚之”
没反应。
他伸手在某人颈边贴了贴, 皮肤同样滚烫, 脉搏很快,却不怎么有力。
俞衡不敢再耽搁, 准备先把人送医院。
而正在这时, 他听到有手机振动的声音, 找了一圈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手机, 声音源头在何砚之兜里。
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徐舟”。
何砚之兜里还有一团耳机线, 他顺手拿出来插上,坐进主驾的同时把电话接通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道怒吼便闯入耳中“何砚之你他妈去哪儿了这短信什么意思”
俞衡差点被他喊聋, 赶紧把声音调小, 一脚油门将车开离停车场“我俞衡。”
“俞衡”徐舟一愣,瞬间就不嚎了, “砚哥呢他手机怎么在你他已经回忻临了你们碰面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徐舟松一口气“吓死我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人坐飞机走了, 这种事也真能干得出来。”
他顿了顿“他方便接电话吗我要跟他说话。”
“不太方便, ”俞衡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一见到我就晕倒了,现在高烧,我正要带他去医院。”
徐舟听完,才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不是,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我们都喝高了,今天一早醒来就收到他短信,说他已经上了飞机,一问发现酒店房也退了,东西也没了,这么大一个人就突然消失,怎么还病了呢”
“这恐怕得问你们,”俞衡面无表情,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我把他交给你的时候,可是好端端的,还特意叮嘱你照顾好他,两个月回来搞成这个样子,你还要问我为什么”
虽然他语气平和,像在正常说话,徐舟却莫名听出他的质问,瞬间心虚起来“我对不起啊俞衡,那什么你先带他去看病,好吧等你有空我再给你打电话。”
俞衡“哦。”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通话过程中,一直有另一通电话在往里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就听到杨新楠慌乱的声音“砚哥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儿啊我在机场,你已经上飞机了吗我就今天起晚了你怎么就”
“别找了,”俞衡叹气,“他已经到忻临了,在我这里,剩下的事你问徐舟还有,你们应该还没散吧告诉他们,不管谁,都别再打电话过来,我没空接,等我有空再联系你们。”
“啊”杨新楠怔愣两秒,“好好的。”
俞衡撂了电话,摘掉耳机,把手机切换成静音模式,丢到副驾座椅上不管了。
还有电话源源不断地打进单承、导演、姚以绪,等等等等。
直到他把车开到医院,才终于消停下来。
他刚把某只快要烧糊的病猫从车上抱下来,对方就挣动了一下,好像睡梦中都能感应到医院的气息,艰难开口“我不去”
俞衡眉毛一拧“闭嘴。”
他迈入医院大楼的一刹那,忽然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他们刚认识的第二天,他就是这样硬把生病的某人拖到医院来。
两年过去,没想到一切竟又回到了。
俞衡心里不知是何感受可能也没时间感受,只麻木地把所有程序重来一遍。
这次他甚至没有顾及其他的心情,他面无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一路接触过来的,不管医生还是护士,都没敢跟他多说一句话。
中途导师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为什么没去实验室,他稍微解释了一下,语气不容置喙,连导师也没能说什么。
一直到中午,何砚之输过液,烧差不多退了,他把人带回学校对面的公寓,这才烦闷地吐出一口气。
这家伙真是有一百种让他生气的方法。
他把人放在床上,本来是想用“扔”的,可真正行动起来又不自觉变成了轻拿轻放,好像这位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
小幸运两个月没见何砚之,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的气息,先蹿上床围着他闻了闻,结果满鼻子都是膏药和花露水混合的“芳香”,它哀哀地“喵”一声,趴到旁边不敢过来。
俞衡帮他把衣服扒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膏药的数量还是超乎他想象,肩背腰腿一处也没落下,不是膏药就是膏药印子,皮肤都贴得通红,一碰就要破的样子。
俞衡头痛万分,气得手抖,也懒得再动他,拿被子一盖,转身去厨房熬粥。
他刚一走,何砚之就睁开眼。
其实输液的时候砚总就已经醒了,可即便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小保镖身上的低气压,他愣是没敢暴露自己醒了的事实,始终在装睡。
现在他内心非常绝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即将发生的事。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不给俞衡发消息,落地先找个地方猫起来,至少把身体养好一点再出现。
可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自知难逃一劫的砚总索性放弃挣扎,他扭头看了看阔别已久的家,一颗心忽然沉下来,竟没那么害怕了。
大不了多挨几顿骂,家还是要回的。
他放松下来,因为疲惫,又很快睡去。
俞衡憋了一肚子气,但又不能真的对病人发火,还是先熬好粥,加了糖,端过去给何砚之喝。
他强行把某人叫醒,扶他起身,试图在他身后放上靠垫,结果刚拽他胳膊,他就倒抽一口凉气“轻轻点。”
俞衡手一顿。
他根本没使劲,只是把对方胳膊往上抬了一点。
何砚之也不敢看他,自己艰难地坐起身,小声说“你要骂就骂吧。”
俞衡并没理会,只摸摸他额头,确定不烧了,搬来床桌“先喝粥。”